听沈夕昭这么说,金锣龟心中的郁气这才消散了大半:“这还差不多,本来就是你先欺负我的。”它也是个惯会看人脸色的,见沈夕昭态度这么软,立刻就看出来沈夕昭其实并不是什么心肠冷硬的坏人,语气自然就变了,哪里还有之前的小心翼翼。
“你别急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沈夕昭笑了笑,露出了脸上浅浅的梨涡:“在那血齿鱼霸占这侗河之前,你怎么说也在这里住了几千年,对于侗河的地形应该是十分熟悉的吧?”
金锣龟又有点不确定了,这人怎么一会儿变一个态度?这又是威胁又是安抚的,它都要被整蒙了,难道,这家伙之所以现在对它这么客气,是觉得它熟悉这里的地形,留着还有用处?
沈夕昭有一点说的的确没错,侗河河底面积广阔,生长着回春草的地方不在少数,或许是有了血齿鱼这个不好惹的妖修震慑,其他的妖修根本不敢轻易靠近这里,久而久之,生长在侗河河底的回春草便繁衍的越来越多。
到达河底之后,金锣龟不过带着沈夕昭游了一小段距离,他们便看见了一大片回春草。
回春草的根部是浅浅的紫色,叶子翠绿,只在叶子的顶端带着一点鹅黄,回春草真正能够入药的部分,其实只有它浅紫色的根部和鹅黄色的叶子尖。
沈夕昭取出很久没有拿出来过的牵丝缠,将金锣龟牢牢的绑住,绳子的另一端则是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这样一来,金罗龟便只能被她拖在身后跟着走。
刚开始的时候,金锣龟还十分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就怕那只曾经抢了自己地盘的血齿鱼会突然冒出来,可是时间久了,金锣龟盯着周围毫无波动的样子,便觉得无聊了,沈夕昭还在挖取回春草,根本没时间理会它,它索性将手脚和脑袋尾巴一同收进了壳子里,被沈夕昭拖着滚来滚去。
就在金锣龟无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沈夕昭突然一把将它拽了起来抱到了怀里,金锣龟迷迷糊糊的从壳子里露出了脑袋,刚一睁眼,看见的便是一群紧追不舍的低阶血齿鱼,它吓得全身一僵,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快跑快跑!这些小喽啰既然已经发现了咱们,那老家伙肯定马上就会得到消息,要不了多久,它就会追上来了!”
沈夕昭点了点头,她不再多言,只是加快了往上游时划水的速度,她刚才收集的回春草都是一千年份以上的,足足有几百株,有了这些回春草,她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担心灵石够不够花的问题了。
虽然乔苡清对徒弟向来大方,经常会给徒弟们一些灵石,但沈夕昭却并不想一直当个啃老族,有了这一次在通灵塔里的收获,没有个几百年,她手中的灵石是绝对花不完的,一想到自己以后不用花自家师父的钱了,沈夕昭便十分愉悦。
富贵险中求这句话说得实在没错,乾沄秘境中虽然危险重重,却也有无数机遇,不管是万法宗秦问留下的传承,还是躲避兽潮时遇到的岙国地宫,这些年来,沈夕昭虽然遇到了无数的危险,却也同样得到了许多好处。
“小心!”金锣龟突然尖叫了一声,瞬间将脑袋缩进了壳子里,沈夕昭自然也察觉到了自己身后那道可怕的气息,她瞬间改变了方向,朝着下面落了一段,正好避开了追上来的血齿鱼。
他们距离河面已经很近了,沈夕昭抬头一看,便能看到河面上映着的月光,她一手抱着缩在壳子里的金锣龟,另一只手拔出了君浮剑,刚刚扑空了的血齿鱼尾巴一甩,便再一次朝着沈夕昭冲了过来。
沈夕昭一把将自己抱在左手中的金锣龟朝着上面抛了出去,破开河面的金锣龟直接被她丢到了岸上。
血齿鱼磨了磨牙齿,冷冷道:“你是那老龟请来抢地盘的帮手吗?当年它一看见我便灰溜溜的跑了,我还以为它是个识时务的,没想到只是过了几十年,它竟然有胆子回来了。”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金锣龟请来的帮手,我现在便要离开了,您可否让一让?”沈夕昭笑了笑,又道:“你有一点倒是说的对极了,那金锣龟是个十分识时务的人,它根本不敢与你作对,是我胁迫他带我来这里的,所有的事情,都与它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