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衣食无忧, 备受宠爱的小公主那夏, 第一次感觉巧克力这么好吃。好吃到她快哭了, 眼泪在眼眶来回打转, 一时半会儿还掉不下来。
陶冶神情有些错愕,嘴里的草掉了出来, 他呸了呸正要开口, 听见她抱怨道:“这里的饭菜太难吃了,训练也很累, 早上根本起不来。”
陶冶没有打断她,她说的情况确实如此, 今天才是第二天,还有十三天, 所以有时间适应。
“我带来的零食撑不了几天,小卖部也没什么好吃的,怎么办啊……”
抱怨了几句, 她又拿起巧克力吃起来, 像几天没吃饭似的,吃一口呛一句。
陶冶抬手拍她后背, 忍不住说道:“慢点儿吃会饿死吗?”
那夏抠着脖子,嘴巴快速动着,往喉咙里咽,喘了口气说:“我怕你抢啊。”
“……”
没料到她这么想自己, 陶冶歪了歪脖子, 眼睛危险地眯紧, 张着嘴吸了一口气,破罐破摔的说:“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得来一口。”
那夏赶紧躲开,脚下不稳,身子就要栽倒,被陶冶一把拽住。
“好了,你吃吧。”他叹着气,无奈。
那夏没有继续吃,抬着手背蹭去脸颊一侧的汗珠,看着啃的很丑的巧克力,讷讷地说:“我感觉……我快坚持不下去了,难道你不觉得吗?”
陶冶又揪了一根草,叼在嘴里,看着远处的训练场,懒散地说:“还好,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大锅饭当然比不了家里的小锅炒,但是部队的士兵都是这样吃,每个人浑身都是腱子肉,都有八块腹肌,那怎么说呢……”
那夏瞬间蔫了,像被泼了一盆热水,彻底被热死了。
陶冶见她不接话,以为自己说错了,倒带回想了一遍,觉得好像有点映射。
那夏突然抬头,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结结巴巴地问:“我……是不是……太……娇气了?”
陶冶微挑着眉,惊讶她的“诚实”,但是面对这张脸,他可做不到点头。
“是不是?”那夏小手紧张的握拳,舌头舔了两下嘴角,等着他的回答。
陶冶盯她几眼,转而垂下头,手在鼻子下蹭了蹭,嘴唇轻轻勾着弧度。
哪儿娇气了,戳进心眼儿,可爱坏了。
那夏看到他犹豫,心底一阵失落,黯然地转过头,轻轻撇了下嘴角,在心里扪心自问。
她真的很娇气么?
手心里的半块巧克力,散着诱人的香气,但是现在吃不下去了。
陶冶心疼了,开始哄人:“忍忍吧,等回去了,我请你吃三个月冰棍。”
那夏闻言回头,眨着水灵的大眼睛,愣了一下,装作不在乎地说:“才三个月。”
陶冶幽幽地拿走嘴里的草,漆黑的眸子眯了眯,唇角噙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一字一顿,拖着长长的尾音说:“你想一辈子也行。”
那夏嗔怒地哼一声,瞪着他转过身,左手伸到右边手臂,隔着衣服抓挠起来。
手背抓了几道红痕,陶冶垂眸问:“痒啊?”
那夏皱了皱鼻子,说:“昨晚有好多蚊子。”
陶冶转身拉过她的手臂,将她的袖子一点点挽起,刚露出一小截皮肤,就看到两个红点。
他用拇指碰了碰,那夏突然打起激灵,然后嗷嗷叫起来,“啊你别碰!很痒,别碰它啊……”
男生呢,总是喜欢没事找事,故意较劲惹怒教官,一起挨罚做俯卧撑,所以手变得有些粗糙。
“抹药了吗?”陶冶接着问道,眼睛盯着她的胳膊。
上面的几道红痕,慢慢扩散,变成一片了。
“什么药?”那夏一边问一边抬起手,放到嘴边吹了吹,想试着吹跑一丝痒意。
“花露水吗,我没带,那个太味儿了。”
陶冶又问:“那风油精或是清凉油呢?”
那夏说:“那个味道更大……”
“所以更不可能带了。”陶冶替她讲出来,无言以对,合着重要的都没带。
正琢磨着,他猛地一拍脑门,想起来,她带了半箱零食。
陶冶斜睨着她,目光下移,落到她的手,催促道:“赶紧吃完回去训练。”
那夏拿起巧克力,迟了一瞬,塞到他的手里,嫌弃地说道:“给你吧,别吃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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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训练结束,陶冶叫住那夏,给她拿清凉油,那夏本来想拒绝,但是架不住难受,点了头。
回去后,准备洗头,发现洗漱间人山人海,那夏便端着盆提着暖壶,去食堂前的一排水池洗。
陶萱听说那夏晕倒的事,去宿舍找她,然后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