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小朋友不能喝酒”让这群人笑得前仰后合。那夏伸手在陶冶胳膊上拧了一下, 又羞又恼地瞪了他几眼, 然后端起自己的可乐和他们碰杯, 装作很老练的口吻说:“你们干了, 我随意。”
几个人歪头愣住,被她逗笑了, 这时何勋嚷嚷起来, 互相碰杯,仰头一口干, 然后有说有笑地坐下。
刚好,羊肉串上来了, 一人拿了一个,边吃边聊天。有个人问何勋:“何勋, 你考哪儿了?”
“诚泽。”何勋啃着串回道。
“诚泽,不还是你现在的这个学校吗?”
“是,高中部。”何勋拿起啤酒倒满, 然后端起喝之前问他:“你去哪儿了?”
“我只能去老五中。”那人笑了笑, 然后抬手指着旁边,数了近半桌子人, “这一个个儿都是。”
何勋抖着肩膀笑,“凑合着来吧,都是瞎几把学。”牙齿撕下一块羊肉,嚼着转头看向陶冶, 傻笑了一下, “阿冶也在, 倒是不孤独。”
语毕,陶冶转过头,给他一个“多嘴”的眼神,然后又拿了一串羊肉,递给身侧的那夏,说:“这个瘦一点。”
那夏都听见了,盯着羊肉串看了看,然后抬头看何勋,他低着头,双手举高抱拳,意思是真是对不住了。
陶冶拉起她的手拿着串,语气漫不经心:“别听他瞎说,我没在意。”然后拿起杯子又和他们碰杯。
那夏拿着羊肉串,嘴角扯了扯,发出一声叹息。
他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愧疚。
陶冶坐下,看见她发愣,拿胳膊肘碰她,“愣着干嘛,吃啊,那是肉。”
说完服务员又出现,这次上了很多东西,鸡翅,蔬菜,还有烤馒头片。
何勋深知自己又踩了雷,赶紧拉开椅子站起来,拿着吃的走到那夏旁边,弯下腰清了清嗓子,说道:“公主,您喜欢的菜来了。”
那夏眨着眼抬头,看见全盯着自己,脸热了一下,赶紧伸手接过来,压低着声音说:“滚回去。”
“得嘞。”何勋像跑堂的伙计应了声,然后屁颠屁颠地坐回去,坐下后被人搂过肩膀八卦:“有情况啊?”
“狗屁!”何勋甩开他的手,傻呵呵地看向那夏,“我妹。”
然后目光往旁边移,勾起一抹坏笑:“我……革命还没成功的妹夫。”
陶冶伸腿踹了他两脚,一脚是他占自己便宜,一脚是提前暴露了目的。他赶紧又拿了几串,放到那夏的盘子里,“吃吧,都是你的。”
大家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纷纷投来暧昧的眼神和笑,然后你一嘴我一嘴聊起天。
那夏手里都拿着串,看见他还往盘子放,垂下长长的睫毛,不好意思地说:“你别管我了。”
陶冶拿起一张餐巾纸,蹭着手上的酱料,放下左肩凑近她,嗓音带了丝愉悦:“把你伺候开心,我就开心。”
一个小时后,一桌人都有些微醺,有的喝酒上脸,红光满面,有的没喝一样,继续喝酒。
那夏喝了两听可乐,肚子撑起来,里面可以放一艘船。她咬掉最后一口菜,扔下竹签子,起身去店里上厕所。
看着她走进店里,陶冶放下酒杯,回头去喊何勋。
厕所有人,那夏站在柜台旁边等,现在已经快九点了,店里人却越来越多,服务员被人招来唤去,争分夺秒的做着事。
厕所里的人出来了,那夏刚要走过去,被一个女人抢先,慢了一步,只好转身继续等。她抬头看向店外,想起他刚才的种种举动,她的心不是没有波动,都是被她用力掐着手心,咬着牙告诉自己镇定。
那天中午他说完“我喜欢你”,她真的被吓坏了,用一个下午和晚上来消化,还是没有消化好,想不通他怎么会喜欢自己。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太熟悉了,就像何勋口中说的,只是哥哥和妹妹,从没想过会产生其他的感情。
原本她是这样认为的,可是那天过后,他的言行偶尔影响她,心里像爬了几只蚂蚁,在上面慢慢爬着。
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里悸动一次。
那夏烦躁地低头挠着,抬头间,看见那个女人回来了,猛然转身和一个人撞上,只听“啪叽”一声,那个人手里的东西掉了。
那夏微微傻住了,看着地上的烤串,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然后僵硬地抬起头,磕磕巴巴地朝他道歉:“对,不,起。”
眼前这个男生很高,有一米八以上,五官如刀刻般精致,浓密的眉毛斜斜挑起,眼里不经意流出的冷漠,让那夏有点害怕,不敢和他多对视一秒。
她深吸了一口气,赶紧补救过失,“我赔给你,我的朋友在外面……”
“不用了。”男生忽然开口,语气冰冷,然后绕过她,走向角落里的桌子。
那桌也是一群男生,都抬头盯着她瞧,流里流气的朝她笑。
那夏匆匆转回头,看见服务员在收拾地面,想起自己还没上厕所,捂着肚子赶紧跑进去。
出来看见何勋站在门外,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何勋放下手机,站姿慵懒,斜着脖子看她:“捞你啊,这么半天不出来,以为你掉进去了。”
那夏翻他一个白眼,转身来到水池前洗手,问他:“你们结束了吗?时间不早了,我10点必须回家。”
何勋挠着后脖颈,吐槽道:“你是灰姑娘啊,回家还有时间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