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埋着头,头也不抬一下,轻轻回了一句:“作业。”
“写完了吗?”陶萱就势问了一句,她关心自己的利益,然后转过头问其他人,“今天作业多吗?”
“不知道。”
“啥作业,今天有作业?”
“……”
那夏实在听不下去,拿起桌角的便签纸,给陶萱递过去:“这是今天的作业,你们不带脑子上学吗?”
说完这句话她懵了会儿,后面本来是“你们不长记性”,到嘴边变成了“你们不带脑子”,好像有人这样说过她。
陶萱接过便签纸,只是扫了一眼,然后拿着还给她,“你写吧,写完了给我抄。”
其他人刚要跟着附和,那夏一口回绝:“我不会给你抄了,是真的,从今天以后。”
“呃……”陶萱定眸盯着她,好像不是开玩笑,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好吧,我自己写。”说完从桌兜拿出作业,开始写起来。
陶萱不聊了,其他人也不说了,转过身做自己的事。
晚上放学,那夏没有看见红毛,也没有等他,和陶萱一起往外走,快走到校门口时,她没忍住问道:“他没有来找你吗?”
陶萱歪着头一愣,眼珠转了转,然后说:“他有个兄弟生日,给他过生日去了。”
那夏又问:“没让你去吗?”
陶萱拉起她的手,捏着玩,满不在乎地说:“我去干嘛?一群男的,我还不认识。”
那夏觉得有几分道理,点了点头,走向校门口。
路边,陶冶和几个男生说话,两人打算忽略他们直接走,陶冶抬起手臂拦住了,“等等,我有话说。”
身侧的男生一看女生,嘴角勾起暧昧一笑,然后结伴都走了。
陶萱目光扫过那几人,然后抬头问他:“什么?”
陶冶也没有掩饰,直接问:“你和那个红毛交往了?”
“什么红毛……”陶萱不爱听,看了眼那夏,“人家有名字。”
“少废话,你才多大,别乱搞男女关系。”陶冶的口气像个老大爷,而陶萱像他的孩子。
何勋突然钻出来,站在陶萱身后,冷不防地出声:“对,一点也不矜持,随随便便亲人。”
陶萱张着嘴愣住,回头去看那夏,结果她也点了头。
尴尬……
“我那个……”陶萱有些无助,羞愤难掩,开始挨个攻击:“何勋,你还好意思说我,呵呵,一年换一个。”
然后是轮到陶冶,陶萱没敢点名,点了点下巴,“收了多少小纸条,我都帮你解决了。”
最后是那夏,她神色稍有迟疑,然后说:“小夏,心里只有学习。”
那夏轻轻抿嘴,面露欢喜,她喜欢这句话,刚要说话,陶冶突然看着她,问了一句:“你不是也收到情书了?”
然后,空气停止流动。
陶萱猛然转过身,抓起她的手臂轻摇,激动地问:“是真的吗?你收到情书啦?是谁啊?”
周围有人闻声回头,投去八卦的眼神,何勋手指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那夏扯嘴嘘笑,一边瞪着陶冶,一边捡话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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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夏气陶冶曝露自己的秘密,所以拒绝和他同乘一辆车,站在车站前等下一趟车。在等下一趟的时候,她的气消了差不多,但是心情还是低落,下车直接奔向超市。
每天这个时间,陶冶都是一个人在店里,因为陶妈妈要回去做饭。
她眼角瞟了瞟他,没说话走向货架,拿了一包薯片,坐在门口吃起来。
陶冶坐在收银台里,瘫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游戏机,心无旁骛地玩着。
那夏很快解决了薯片,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然后抬头去看天空,看到几只飞翔的小鸟。
心想,如果变成一只鸟该多好,不用为学习而发愁。
陶冶停止了游戏,从架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多半瓶,然后倚着收银台看着外面。
过了一会儿,那夏起身进来结账,陶冶没有接钱,目光扫过她的小脸,声音淡淡的:“请你了,作为说了你的秘密的补偿。”
那夏心不在焉地收回去,身体刚要转时停住了,右手按着收银台问他:“陟罚臧否的‘陟’是耳刀旁加走路的‘走’吗?”
陶冶眯着眼,抬起下颌,望着她沉默不语。
“快点儿告诉我……”那夏敲了敲台子,声音很急,“怎么办,我总是记不住……”
小小的尾音被吞掉,透着无尽的委屈。
陶冶眉头一扬,好像明白了什么,把水瓶放到一边,侧身找了一支笔,对她说:“伸出手。”
那夏不知道他要干嘛,还是乖乖地伸出手,她的手和脸一样,看起来软绵绵的,掌心的纹路清晰,泛着淡淡光泽。
陶冶伸出左手握住,往下掰平,手肘抵着收银台,用嘴咬掉笔盖,然后在她手心上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