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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那夏大力甩上门。
屋内正在揉面的奶奶吓了一跳,拿着擀面杖跑出来,看到是她松了气,“我的那宝哎,你要吓死奶奶啊。”
那夏没想到奶奶来了,赶紧脱下鞋跑过去,小声道歉:“对不起奶奶。”
奶奶心脏不好,禁不住惊吓,平时很小心。因为手上有面,没敢碰她,稍稍弯下身问:“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
那夏摇头,“没有。”
奶奶拧着眉,又问:“那是考试没考好啊?”
那夏还是摇头,“不是。”
还要继续问的时候,厨房传来刺耳的“滋滋”声,水烧开顶起盖子。奶奶回头看了看,和她说了一句,转身进了厨房。
那夏站在原地,愣了愣,转身走向房间。无力地推开门,走到床边,连书包也没摘,直直地倒了下去。
单词好难背,肚子好饿,陶冶混蛋……
想起他刚才那句调侃,那夏脸埋在被子里,“啊啊啊啊”大喊发泄,累了停下翻过身,看着头上的吊灯发呆。
她猛地坐起身,卸掉书包,跳下床去厨房找奶奶。
奶奶揉好了馒头和花卷,正在往蒸屉上,她走过去看,馋得她口水泛滥,看到那夏眼巴巴盯着,奶奶心疼地拉走她,“那宝儿饿了吧,奶奶给你切点水果。”
那夏吃了一个苹果,四个橘子,才稍稍缓解饥饿感。她没敢多吃,因为还有晚饭,奶奶做饭,好久才有一次,她得吃的尽兴。
那夏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睛隔会儿瞟橘子,犹豫要不要再吃一个,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墙上的钟表,走到电视前打开。
七点天气预报快开始了,她按遥控器到北京台,刚要坐下电话突然响了。她怔了一会儿,放下遥控器,走过去接起来,“喂,你好。”
“那那,是妈妈。”对面是夏茜,声音轻柔,一点点传过来。
“妈妈~”那夏撒娇地喊了一声,“你还没回来吗?”
夏茜说:“妈妈还有作业要批改,然后和同事吃饭,你和奶奶一起吃饭吧。”
那夏问:“爸爸呢?”
夏茜又说:“你爸加班,别等他。”
“哦……”那夏失落地挂了电话,看到天气预报已经过了,走进厨房告诉奶奶,饭菜不要做太多。
而奶奶准备好多菜,听到爸妈都不回来,眼神黯然,然后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咱们吃,奶奶现在炒菜,你帮奶奶把馒头花卷捡出来。”
“好嘞。”那夏脆生应道,跑过去关上火,用毛巾附着锅盖,慢慢拿起来,反过来放到一边。
热腾腾的白气冲出来,她缩着脖子往后躲,等白气被抽烟机吸得差不多,才从筷子筒拿出一双筷子,把馒头和花卷夹出来。
馒头个小圆,花卷褶儿多,颜色有点略黄,奶奶说这颜色才正常,外面的馒头白,可能加了一些增白剂。
那夏端起盘子,凑近闻了闻,面粉的淡香。奶奶突然和她说:“那宝儿,捡几个装袋子,给你陶爷爷送过去。”
那夏没有多问,照做。奶奶每次来家里做饭,都做好给他们送点,她问过为什么,奶奶说邻里之间要多走动,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那夏懒得爬下楼,于是给他打个电话,然后拎着东西出门。没多久,楼下传来开门声,陶冶走出来,边爬楼边吐槽:“你怎么这么懒?”
那夏居高临下地看他,一句话也不说。
陶冶慢悠悠地挪到上面,停在最后一个台阶,接过袋子提起看了看,又递回去:“太多了,我们就俩人吃,你拿出去几个。”
那夏愣着没动,有些疑惑:“叔叔阿姨呢?”
“去旅游了。”陶冶说。
那夏突然想起来,陶萱爸妈也去旅游了,两个人的爸爸在同一单位上班。她在心底发出由衷的羡慕。别人家的爸妈都一起去旅游,而他们家在一起吃饭都费劲。
陶冶看她发呆的傻样,突然提着袋子碰她的脸,温热的馒头贴上皮肤,突然起了层层涟漪。
“啊——”那夏叫了一声,用力推开他,捂着被烫的地方,控诉他,“你烫我!会毁容的啊!!”
“……”陶冶嘴角抽了抽,嘲弄道,“你毁容等于整容。”
那夏松开手,眼含嗔怒,问:“你说什么?”
陶冶抿了抿唇,拎着馒头转身,淡声道:“没什么,谢了。”
那夏看着他消失在转弯处,气鼓鼓地骂了一句:“混蛋。”
被他气了一下,晚饭那夏吃了一个馒头一个花卷,不包括粥和菜。伸手要拿第三个时,被奶奶抓住手腕,掐了掐她的脸蛋,不让她继续吃了。
回房间写作业,她坐下没多久就打起咯,一下一下停不下来。然后一边写一边打,嘴里振振有词:混蛋,臭东西,陶冶……
陶冶一晚打了十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