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办公室主任夜旦已经问了连云起三遍事情的经过, 越问连云起心情越低落。她怎么也想不到大皇储会自杀。
明明她亲了大皇储之后, 大皇储一副已经放下的模样。拒绝别人, 别人就要自杀, 并且已经死了。早知如此,连云起觉得自己吊着大皇储都比拒绝他好,被世人骂绿茶婊也心甘情愿。
生命要比爱情重要的多, 因为爱情只是生命的一部分。
有侍者进来附在夜旦耳边低语, 夜旦抬头看了眼连云起, 眼镜片折射的光让连云起浑身发寒:“连云起,没有任何一个侍者表示自己听从了大皇储的命令邀请你上天台。而大皇储的近侍表示是收到了轩辕夙的纸条,纸条上表明你邀请大皇储殿下去天台一聚。”
连云起睁大了眼睛, 夙怎么也跟着搅和进来了?她从来没有让夙给大皇储什么纸条,大皇储不是自杀的么?为什么现在感觉什么都指向了她, 是她杀了大皇储?“不可能, 叔叔,请您相信我,真的是侍者来请我去天台的,我可以指认那名侍者的。”
对方冷笑一声:“连云起, 你想拉更多人进来垫背么?”
“不是的。叔叔,我也算是您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对大皇储做出那种事。再者,大皇储两百多斤, 我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把大皇储推下去?”夜旦说是神皇办公室主任, 其实也是神族皇室的世代忠仆, 赐姓夜。以前上下课,都是夜旦来接送大皇储。所以记忆中,夜旦与连云起很熟悉,并且时常慈爱的看着她,没有半点威严。
今天出了这个事,连云起第一次见到夜旦的冷漠与骨子里散发出的阴冷,皇下恶犬的称号不是白来的。
“呵,虽然我不像你有明宫宫主作为启蒙老师,但也是神族皇家学院毕业,杠杆原理我还是懂得。”夜旦站起来,双手撑到桌子上,逼近连云起:“况且你在明宫实体化幻象一事早就传遍几族了。”
像是想起什么,夜旦更加愤怒:“就是因为看你长大我才知道你劣根严重,当初就对大皇储指手画脚,半点不尊敬。今日,推人下楼也一样能做的出。”
“叔叔是打算靠想象坐实我的罪证么?”看夜旦这样咄咄逼人,连云起嗤笑一声:“我还是有权上诉,有权反驳的吧?我可是贵族,是神族培养人,不是让你们随便摆弄的人,我应该得到我该拥有的权利。”
“贵族就可以杀害大皇储么?神族培养人就可以杀害大皇储么?”愤怒的夜旦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盅被力道震得跳起,里面的水洒了一桌。
“我只是想指认带我去天台的侍者而已这有什么问题?”连云起直面夜旦,她知道自己不能憷,不能怂,不然今夜就是死亡之期。
夜旦站直了身子,像看一只蚂蚁一样蔑视的看着连云起:“好啊,我看你怎么挣扎。但你要记住事实胜于雄辩。”
连云起抬眸,道:“对,事实胜于雄辩。”
很快,便安排了神宫宫宴的所有侍者等连云起一一辨认。
连云起站在灯光下白了脸,没找到那人。光是负责神宫宫宴侍者就有一百余人,更别提整个神宫有多少侍者了,也许那个侍者并不是负责宫宴的。旁人哪怕假扮了侍者,如今肯定也逃之夭夭。
无风也不冷,但连云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觉告诉她,有人想害她。
夜旦在旁边怒视着连云起,侍者们神情复杂的看着她,连云起觉得天旋地转。
别急,别急,连云起你别急。你自己没做过,问心无愧,肯定有破绽。忽然,连云起眼前一亮:“叔叔,我想起来了,我上天台后问了殿下为什么要假借神皇的名头邀我上去,殿下说他怕我不敢上去。”
夜旦没说话,嘲弄的看着连云起。连云起脑子轰的一声,知道自己犯了傻。大皇储已经死了怎么能替她说话?她把大皇储牵扯出来在旁人眼中更是辩解吧?
肯定还有破绽,冷静冷静。再想一遍事情的经过,自己跳完第一支舞,然后侍者过来说大皇储请自己上天台——!!!连云起知道了,那个时候是在舞池边,旁边那么多人,肯定有人看到自己跟侍者对话。再者,她没有给夙什么纸条,夙怎么会平白无故给大皇储递纸条?再加上大皇储死前的对话,肯定有问题。这一点可以通过对质找到线速:“叔叔,我要见神族候选人,并且,当时我是在舞池边遇到的那个侍者,舞池边那么多人,不可能没人看见我跟侍者对话。我的第一支舞是跟一个叫轩辕兴的男子跳的,途中交换舞伴,是跟我的哥哥连云枫一起跳的。”
夜旦刚想嘲笑连云起鬼话连篇,突然一想,如果真是在舞池边与人交谈,那么真有人注意到也说不一定。
看着连云起坚定的目光,夜旦冷哼一声:“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可以替你问问今日的宾客,若是没人看到的话,你的罪行就洗不清了!带她回审讯室。”
“等下。叔叔,我可以见轩辕夙么,我想了解下情况没问题吧?当然,你在旁边听着我也无所谓。”连云起道。
夜旦眯了眯眼:“先把她带回去。”
没有拒绝,那就是默认了。连云起叹口气,跟着侍卫回到审讯室。她必须跟轩辕夙碰面,她们是捆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她这个培养人出了事,候选人也不一定会好过。
出了大皇储坠楼事件,宫宴的乐曲戛然而止。所有宾客都被“请留”在了宴会大厅,人心惶惶,哪怕已经有人知道了连云起与轩辕夙都被带走。
而神皇深受打击,已经倒下,几位皇储已经去神皇寝宫侍候,现在神宫还没人出面给个明确的说法。
连家的人被人围着,连父面色阴沉,一直重复一言:“虽我们同连云起断绝了血脉关系,但相处十几年,老夫断定她不是那心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