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汐里眨眨眼,“等把雾隐的水毒抗体做出来,然后……”
“汐里。”玖辛奈打断她,“我和水门都很感激你帮了木叶这么多,但你要为自己着想,这么久了你一定很想家吧,回去吧。”
汐里挠了挠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转身背对着她挥挥手,“知道啦知道啦,不过也要等我把抗体研究出来,不用你们赶我也会走得。”
她走出玖辛奈家,关上门倚在那里叹了口气,继续向医院走去,她到现在已经有些抗拒回砂隐村了,因为她感觉她大概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如果回到砂隐村有了更多便利,她肯定会忍不住去找蝎,到时候又会是一副很难堪的景象,就待在这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也挺好。
汐里假装无事发生,到医院里继续开始研究,转眼又过了几个月,玖辛奈的肚子跟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水门傻呵呵地有空就趴在上面听自己孩子动静,汐里开始研究起了产科相关,感觉自己一下子成熟了。
这天她到达医院的时候,碰到了护士,她叫住她,从怀里一摞信中扒拉出一封递给她,“汐里大人,有您的信。”
“谢谢啊,小葵。”汐里接过来疑惑地看向信封,是砂隐村的来信。
有些奇怪,从她来到木叶后,大概是怕泄露机密,砂隐村那边极少给她传递信息,少有的几件也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都是通过忍鹰传递的,这还是第一次用平民的方法寄来一封信。
汐里拆开,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面的字迹属于千代,寥寥几句话,看得汐里有些心惊胆战:汐里哟,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呢?我这辈子似乎总在犯错,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这老婆婆出什么事了看起来如此悲伤。
汐里收起信,神色沉重,看来真的要回去了。她用了半天时间交接研究成果,用了半天时间收拾东西加告别,傍晚,玖辛奈到村口送她离开,过了一会儿,卡卡西匆匆赶来。
“这么突然?”自之前他的状况转好后就接受了其他任务,不再监视汐里,她要走的事还是刚刚他从其他人口中听说的。
“没办法啊,我奶奶大概出什么事了,要回去看看。”汐里弯腰摸了摸玖辛奈的肚子,“小宝宝,以后有机会姐姐再来看你哦。”
“该叫你欧巴桑。”卡卡西纠正她。
汐里哼了一声,看向玖辛奈,她抿了抿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她倾身抱了抱玖辛奈,“很高兴能认识你,玖辛奈。”
“我也是,汐里,我们已经是同盟国了,以后要常来啊。”
“……好。”汐里收起眼中的忧伤,松开她笑眯眯地看向卡卡西,猝不及防地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还有你啊,卡卡西,很高兴认识你。”
“嗯。”卡卡西眨眨眼,没有躲开。
“拜拜。”汐里最后朝他们挥挥手,转身离开。
他们的人生就像两根交叉的直线,相交这一次,然后渐行渐远。
汐里在夜幕降临后赶到了途中的驿站,开了间房准备好好休息一晚,她打开房门,看到坐在房间正中央的黑影,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反手关上门,“你对我还没有厌倦吗?”
“哼。”黑影发出一声冷哼。
汐里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没有开灯,托着脸趁着月光看着他。
他好像都没怎么变化,红色的头发看起来很柔软,侧颜还是那么好看,眼睛半垂着很不耐烦的样子,他坐在那里,也不知道长高没有,汐里看着他几乎入了迷,她笑眯眯地开口:“我有大半年没见你了,你有见过我吗?”
“嗯。”
真是的,又偷偷过来了啊。
“千代婆婆怎么了吗?”
“你知道尾兽吗?”
“唔,好像听说过。”
“老太婆把一尾守鹤封印在加流罗肚子里的胎儿身上,现在出生后控制不住力量,害了不少人,她后悔了。”
“那加流罗呢?”
“死了。”
“这样啊……”汐里叹息,她都不知道加流罗去世的消息,砂隐村那边也没人给她送信,大概觉得这些无关紧要吧。
“木叶待得好好的,你回去做甚么?”蝎瞟了她一眼。
“做什么呢……当然是帮师父弥补错误啊,她的信看起来那么难过,我能做得也只有帮她弥补,让她心里好受些了吧。”
“哼,杀了那孩子吗?”
好久没这样心平气和地跟他聊过天了,汐里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我这么强说不定能制住尾兽呢?回去之后就去当保姆啦。”
“有什么意义,哪怕他活下来也会被人憎恨,被人恐惧,连亲生父亲都嫌弃他,不如现在就死了才好。”
“不对不对。”汐里摇摇头,“这个世界上哪怕有一个人爱他,都能获得幸福。”
“如果注定要失去,不如没有出现过。”蝎冷冷地说道。
汐里愣愣地看向他,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弯腰环住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问他:“你后悔了吗?遇见我?”
她轻轻亲在他嘴角,“你后悔了吗?喜欢我?”
她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一潭死水,死水下面尽是悲伤。
汐里把头埋在他的肩膀,无声地哭泣,不住念叨着:“为什么这么快?为什么这么快?”
他眼中倒映的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她搂着他脖子的手收得更紧了,有些无理取闹地撒泼:“蝎,你抱我一下!”
蝎缓缓抬起了胳膊,慢慢拢在一起。
“蝎!”汐里猛地抬起头,看向他,嘴里一张一合,话未说完,人已消失不见。
看她的口型,大概是在说……永别吧。
刷地一声,蝎的胳膊里弹出十几把带毒的匕首。
真是,最后还是没能忍心杀掉她啊。
蝎站起来收回胳膊里的机关,他抬起手对着月光看了看,傀儡手跟真的手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感受不到温度。
他并没有伤心,只是心突然被剜去一块,感觉有些空荡荡的。
“汐里。”蝎对着空气说,“我厌倦你了。”
**
啊,我大概是一块石头。
或者一株草?
不对不对,肯定是一朵最漂亮的花。
汐里躺在草坪上,看着蔚蓝的天空云卷云舒,整个人空茫茫的,感受着大自然中的禅意。
“汐里!”赤司征十郎跟着保镖爬上家附近一座山头的时候,看到她五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直直地盯着天空眼睛眨也不眨,心头一紧。
“阿征!!!!!”汐里听到他的声音开心地一下跳起来,冲过去一把抱住他,“我回来了!想我了吗?”
“嗯!”
赤司点了点头,红色的发丝扫过汐里的脸颊,那颜色刺得她眼睛一痛。
汐里凑过去偷偷地闻了一口,嗯……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