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谢行景闹这么一通既往不咎笑脸相迎,人是闯进来的,他还要好言好语地把人送出去。
对于他一代茅山掌门来说,这都能算自轻自贱了。
息事宁人,这就是赵玉成的目的。
反正谢行景深夜过来,闹这么一通气也出了,自己好好地把人送走,此事不外传,对茅山的损失也说不上多大。
而谢行景呢,气也出了,面子也有了,这时候就该见好就收了。
换做一般人,这时候确实可以见好就收了,可偏偏谢行景就不是一般人。
他冷眼看着赵玉成,一眼就看穿了这张笑脸后面的想法,漠然开口:“你刚才说我对你们茅山有所了解,你还真说对了。但我了解的东西,应该比你知道的更多。”
赵玉成不动声色,面容不改,等着谢行景说下文。
“那座雕像,”谢行景回头指了指茅山那座祖师爷雕像:“你们当初修缮花费了不少心力吧?现在瞧着倒是没毛病,但终究不是当年的味道,毕竟半个脑袋都被削下来了,后头再怎么修补,还是少了点儿神韵呐……”
话音落下,赵玉成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凝固。
周边的弟子听得一头雾水,都没明白怎么回事。
“咱们的祖师像修补过么?”
“不知道啊,我从没听说过呀……”
“我也不太清楚,师父也没讲过。”
议论声中,谢行景淡定地看着赵玉成,等着他开口。
赵玉成嘴角抽动了几下,硬是半晌挤不出一个字来。
谢行景盯着他的眼睛:“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你要是想不起来,我也不介意给你和他们都科普一下。当年你年纪小,可能记不清楚,或者我可以现场再给你演示一遍,当你重温一下当年的美好岁月?”
看着谢行景那张淡漠的脸,赵玉成一时间终于绷不住笑脸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谢行景所说,当年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那时候他也才十一二岁。
谢行景肯定不是当年那人,但他这么清楚,来路肯定不对!
这回谢行景不说话了,就这么和赵玉成对峙。
最终,赵玉成嘴角抽动了几下,妥协了:“道友既然没动手,应该有你的要求,尽管提吧。”
周围的茅山弟子面面相觑,谁都不明白掌门这是在干嘛,怎么三两句话之后就妥协了?这不是把茅山的脸面扔在地上让人踩么!
可这回不说话的不仅仅是赵玉成,另外几位长老也沉默了。
最终,谢行景没有多言,忽然一剑飞去,直接扎在了后山山门的牌坊之上。
石牌坊当场裂开了一条缝隙,看得人目眦欲裂。
“这把剑我留在这儿,从今天开始,两年后我会把这把剑取回来。”
“在那之前,你们茅山的小辈我不管,但那些老家伙就踏踏实实地留在山门之内。”
“否则我下次来的时候,这把剑就不是插在一块牌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