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刀斧砍在身上也能一声不吭的男人,此刻喉咙好似被什么黏住,竟隐约有些哽咽,“阿宁,阿宁……”
谢灼宁声音轻轻的,唇边笑容却灿烂万分,耀眼万分,“所以萧晋煊,不要阻止我好吗?”
他望着她的笑,晦涩地张口,“好。”
……
谢灼宁留了下来,萧晋煊却回了京。
路上,凌霄十分意外,“爷,您为什么不留下来啊?”
萧晋煊声音冷冷,纵马疾驰,“留下来做什么?”
“留下来守着王妃啊,”凌霄理所当然地说,“那易子晏毕竟是雍王的人,又生性狡诈,谁知道他是真妥协了还是假妥协了,万一他对王妃做什么……”
萧晋煊道:“凌风和夏橘留下了。”
夏橘贴身保护,凌风暗中蛰伏,四周还有飞云卫把守,不怕易子晏耍什么花样。
“倘若他若真失了智敢对阿宁动手,本王便去将雍王剥皮抽筋割肉扒骨,一块块喂他吃下去!”
一字一句,皆带喋血狠意。
凌霄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家爷好像变了模样似的。
萧晋煊却抬起头,望向远处,喉结上下滑动,似憋着一股气。
他是一个男人,本该是他来替自己的女人遮风挡雨,而今却要她去受那样的苦,遭那样的罪。
这是他的无能。
这说明他手里的权柄还不够大,势力还不够多,威望还不够足。
他要让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才能成为她的依靠!
所以他不能留在这里陪着她,他得奔赴他的战场,他得回到京城,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阿宁,我会让你的愿望成真。”
天幕铁青,马蹄飞驰,似离弦的箭,飞奔向京城。
……
流水一样的物件,送往京郊。
朴实无华的农家小院,在一瞬间便变了模样。
易子晏摸着千金难买的雪蚕丝软垫,吃着连宫里都不一定吃得到的美味珍馐,喝着雍王先前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的美酒,一时间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好看极了。
“话说煊王妃啊煊王妃,你到底是来吃苦学艺的,还是来享福的啊?”
瞧她家男人这架势,像是恨不得把煊王府一并搬过来似的。
谢灼宁吃着菜,不以为意,“吃苦跟享福冲突吗?”
易子晏都有些糊涂了,“这……不冲突吗?”
谢灼宁理所当然地说,“我若不吃饱喝足睡好了,哪有精神好好学艺?”
听起来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易子晏皱着眉,陷入沉思。
那他们以前为了锤炼心志、被丢进深山野林里,没有饭吃只能吃虫子,不能睡觉因为随时会被野兽袭击,甚至怕他们太轻松了,还得在他们身上下点毒弄点伤口等等等等,又算什么?
“算你能吃苦。”谢灼宁抹了嘴,便站起身,“吃好了吗?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