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萧晋煊心头一凛,人也骤然清醒,手掌蓄力,就要一掌拍出去。
可是一低头,借着已经泛亮的天光,他看到了一张明艳娇俏的小脸儿。
只一瞬间,萧晋煊眼眸里的凌厉杀气尽褪。
可随之而来的,是克制不住的愠怒,“你干什么?知不知道刚才我差点杀了你?!”
他那一巴掌拍下去,足以叫她脑袋开花。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见谢灼宁的脸上,挂满了泪痕。
泪珠“啪嗒”落在萧晋煊的肌肤上,烫得他心口一紧,又立刻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别,别哭,我错了,不该凶你。”
可她看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绷带浸红的伤口,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萧晋煊没想到瞒来瞒去,还是被她给知道了,有些无奈,“一点小伤罢了,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凌霄?”
就那家伙嘴最多,该找个东西来把他嘴缝起来!
谢灼宁轻轻摇头,“不是他,是我想来跟你道歉,才看到你身上的伤……萧晋煊,对不起,你说我不在乎你,怎么会不在乎你呢?我心都要痛死了,却还要逼着从全盘考虑,怕你被皇后他们抓住把柄,亲自把其他女人迎进府里成为你的女人……”
所有人都不明白,哪有她这样大方的女人。
她从前也以为自己是那样的人。
就像上一世对萧璧城一样,管他后宫三千,皆不过是妾。
甚至清漪郡主要嫁给他,她也觉得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只要利大于弊就好。
萧晋煊对她说一生只娶一人时,她还觉得他在说什么笑话。
但是现在,她只要一想到萧晋煊有了别的女人,她就心如刀绞。
可那时候萧晋煊不在,煊王府没有能够主事的人,她不站出来主导局面化解危机又能怎么办呢?
比起自己的难过心痛,她更怕萧晋煊因为这事背上抗旨不遵的罪名啊!
萧晋煊听到这些话,都快心疼死了,他亲吻着她的眼睛,满目疼惜,“对不起,我也有错,我不该为了瞒着你受伤的事,而对你说那些话。我其实都知道,知道你为我的好……”
她怎么能那么好啊……
明明自己被误解,伤心得不行,还立刻跑过来跟他道歉说开心结。
好像这世间一切美好,都在这一切具象化一样。
他将她搂在怀里,像是溺水之人,牢牢抓住唯一一根浮木,死死不肯放手。
直到谢灼宁说,“萧晋煊,你再不放开,你伤口就要全绷开了!”
他才恋恋不舍地收手。
谢灼宁颤颤地伸出手,又不敢碰他的伤口,“很疼吧?究竟是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这世上比萧晋煊厉害的,应该没几个吧?
更别说他这次去,还带了那么多的飞云卫。
萧晋煊道:“其实这些伤,是我主动受的。”
谢灼宁瞪大眼睛,“嗯?”
他目光微冷,“我在带易子晏回京的途中,遭人伏击刺杀。”
当时那种情况,那些杀手先围攻江尧调虎离山引他过去,再全部掉头去刺杀易子晏,林中还有人射箭试图阻挠他去救援。
当时情况万分紧急,他为了救下易子晏,只能不管那些针对他的人,以自己受伤为代价,把人救下。
谢灼宁气恼道:“你有病吗?”
为了救别人,竟不惜自己的性命。
被骂了一通,萧晋煊心里头还乐滋滋的,她在关心自己呢。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都是些皮外伤,没伤着要害。更何况,有人明知道易子晏在我手里,还要花那么大代价来杀他,说明他身上一定背负着一个很大的秘密。所以,我得让他活着。”
只要易子晏活着,那背后的人,一定会寝食难安,再寻机会动手。
只要出手,便会有露出马脚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