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煊,我不是菟丝花,没那么娇弱。我活了两世,杀过人,见过血,手早就不干净了。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当人心中有信仰有执念有善恶的时候,总是要花点代价来守护心中那点坚守的。我心坦荡,可昭日月,这便足以。”
她一直在用行动证明,她不光是他的妻,亦是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听到这些话,萧晋煊倏地笑了,“倒是我想岔了。”
兴许是失去过一次,让他太害怕再一次失去她。
所以恨不得把她捧起来供起来,建造坚厚又密不透风的堡垒把她圈起来。
可她从来不是笼中鸟金丝雀啊,她举目望天,志在苍穹,又岂是能用小小藩篱可以困住的?
“萧晋煊,你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啊。”谢灼宁撑着下巴,盯着自家男人,眉目间又染上晶亮笑意。
“你觉得好看?”
“好看。好看得我眼睛都不想移开。”
这话太直白太大胆,叫煊王殿下不自在地侧过头,耳朵微红。
一贯冷硬的男人,竟当真试着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昳丽弧度。
一见他这模样,便勾起了谢灼宁不少回忆。
当初的煊王殿下对她可是义正言辞不假于色啊,她最喜欢看他被撩拨得又气又恼又羞的小模样了。
哪像现在,模样还是正经的,就是干起事儿来越发的不正经了。
她收回思绪,本来不想在这时候说太扫兴的话,但又怕萧晋煊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
“萧晋煊,关于雍王说的那些话,你怎么想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先帝属意的新君人选是萧晋煊,而昭文帝是矫诏登基的话,那这件事牵连可就大了。
萧晋煊心里说不在意是假的,但却不全是因为昭文帝矫诏之事,而是听雍王话里的意思,此事还牵扯到太皇太后。
“谁知道他跟那老太婆达成了什么条件?太皇太后不是最疼你了吗?你自己问她啊!她不会什么都没告诉过你吧?”
“哈哈哈……萧晋煊,原来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所有人都算计你,连你祖母也欺瞒你,你就是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可怜虫……”
他自出生,年少丧母,是太皇太后怕他年幼在宫里被人欺负,亲自来接他到跟前抚养。
随后没多久,父皇也相继过世,他在这世间有许多的兄弟姐妹,但于他来说,却只剩下了一个亲人,那便是太皇太后。
雍王的话,无疑是在深水中投入一块巨石,激起波涛浪潮汹涌。
但萧晋煊也不是别人随意说两句话就能牵着鼻子走的人,他信真相,更信证据。
“雍王如今被逼至绝境,人早已癫狂疯魔,难保不胡言乱语胡乱攀扯。他说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就比如说,雍王说他母妃当年很得圣宠,宫内却没多少人见过他母妃。
原因是他母妃身体不好,住在僻静处静养,不喜与人往来,先帝甚至因此免了她去给皇后、太后请安。
但是之前在宫中,那位神秘人却说他母妃是死于非命。
如果父皇当真如此喜爱他母妃,为何不知道她的死因?为何没有替她报仇?
不仅如此,父皇他还毁掉了他母妃的所有画像,甚至偷偷处理了全部见过母妃的宫人!
他那时年纪很小,对母妃的记忆逐渐模糊,所以想找个认识母妃的人讲一讲母妃是什么模样,好画下来珍藏。
可是他找遍了整个皇宫,却一个人也找不到。
就好像,他母妃的存在,是一个谁也不能提的禁忌!
宫里那神秘人告诉他,母妃是被毒死的之后,他本想立即去皇陵开棺验尸。
但是皇陵机关众多,封门石一关,想要打开难于登天。
若要验尸,只得等皇室之人大葬才能重新打开皇陵。
所以他现在,只能等昭文帝殡天。
谢灼宁听到这儿,突地灵光一闪,“哎?雍王不是一品亲王吗?死了应该也会葬入皇陵吧?”
昭文帝还有几天死不知道,但是雍王可以随时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