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煊,我回来了。
听到谢灼宁一如既往含笑的声音,萧晋煊只觉得像做梦一样。
他颤抖着手,将她紧紧抱着,不留一丝缝隙,声音嘶哑得厉害,“真的……真的是你吗?”
谢灼宁踮起脚尖,以额头抵住他的额头,“你不是都已经摸到碰到了吗?难道还会是假的?”
直到肌肤相贴的真实触感传来,萧晋煊才有了几分真切实感。
可他仍旧害怕,害怕这只是他午夜梦回的一场幻觉。
他幼时丧母,跟随祖母没两年便去军营历练,性子冷清,不喜与人过度亲密,甚至连伺候的下人也不许近身,好似与谁都保持着恰到距离,孑然一身,却也没什么不好。
直到遇见她,又失去她,他才明白,若是见过光明,又如何能忍耐漫漫无尽的黑暗?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日索桥之上,眼睁睁看着她炸成碎片的场景。
那一瞬间,他也似乎也跟着死了一场。
他忽地变得迷茫,不知道自己这一生读那么多的书,练那么多的武有什么用?到头来拼尽全力,也无法救下一个她。
若不是为了完成她的愿望,为了帮她报仇,他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支撑自己继续活下去。
来到南阳,推断出她还活着的那一刻,他心头动荡,恨不得立刻来见她,却又顾忌着她的安危,只能压抑隐忍。
跟她眼神对上,确认她真的还活着的那一刻,无数狂喜涌上心尖,他高兴得差点失态。
这分别的日日夜夜,每时每刻,于他而言都是无尽的折磨。
唯有此刻,重新将她拥入怀中,才终于让人看到,星河散尽,凛冬长明。
真好。
她还活着,真好。
“大小姐!”夏橘看到谢灼宁,难得也露出激动神情。
不过冲过去的途中,就被凌霄给拦住了,“王爷跟王妃分别了那么长的时间,让他们先独处一会儿吧。”
一旁的宋玉秋听到这话,猛地转头问,“你怎么叫灼宁姐王妃?煊王殿下不是已经成婚了吗?”
一想到这儿,宋玉秋猛地一拍脑袋,“对啊,煊王殿下现在是有夫之妇,灼宁姐怎么能跟负心汉拉拉扯扯?那不是上赶着当小三吗?”
眼见她也要冲过去分开两人,凌霄赶紧阻拦。
“宋姑娘,你就别瞎掺和了行不行,我们爷根本没有娶别人,他娶的就是谢大小姐!”
“你说谎!”宋玉秋双手叉腰,并不相信,“成婚之时,我可是跟灼宁姐在一块儿呢,你们爷跟谁成的婚?”
“跟……”
“跟谁?说啊?怎么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
凌霄见她咄咄逼人,干脆闭着眼睛,大吼出来,“我们爷跟谢大小姐的牌位成的亲,你满意了吧?!”
这声音太大,就连谢灼宁那边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方才听到“夫妻”、“王妃”的称呼,就觉得奇怪,如今再听到凌霄的解释,心里霎时明白了一个七七八八。
“萧晋煊,你傻吗?活人不要,娶一个牌位。”
一块木头板子,他娶回府去做什么?
萧晋煊眉目轻扬,目光望着她,悠悠荡荡,“我只要你。”
生是她,死亦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