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进门去,坐在床边,伸出手,慢悠悠地将谢灼宁的头发一点点抚顺,被子也一寸寸地掖好。
神色温柔得近乎执拗,“小草儿,很快便会有你的故人前来,你开不开心?”
谢灼宁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多数时候,听着夜无缺的自言自语,她都懒得搭理。
可今日听到这话,她忍不住睁开眼睛,“你说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他轻轻勾起唇角,“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谢灼宁心里产生一种不好预感,结果没多久,那预感便成了真。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哪有你们这样请人治病的,不知道好好请吗?只要银子给够,我还能不跟你们来吗?”
“告诉你们,我也是有脾气的,不是你们叫我治,我就会治的!”
“锵——”
是兵刃出鞘的声音。
“哎哎哎,动刀动枪可不是好习惯,万一伤着花花草草怎么办?不就是救人嘛,我救,我救还不行吗?”
熟悉的声音,听在耳中,谢灼宁脑袋“轰”地一声炸开。
她抬起眼眸,便看到一道熟悉身影,骂骂咧咧地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哼,敢得罪我,看老娘我不狠狠宰你一笔……”
话说到一半,宋玉秋便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影。
她脚步一顿,瞪大眼眸,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揉了揉眼眶,确定没看错之后,她眼眶湿润,直接扑了过去,“灼宁姐,呜呜呜呜!”
谢灼宁一脸无奈,从牙缝里挤出话语,“你快……压死我了!”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宋玉秋赶紧放开她,抬手抹了抹眼泪,“灼宁姐,你怎么在这儿?还有,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赶紧搭脉,检查一番。
得出的结果,却令宋玉秋吃惊不已,“情毒?”
谢灼宁点了点头。
“情毒需以情人血为药引啊,煊王殿下呢?你跟他不是明日便要成婚了吗?究竟怎么回事啊?”
宋玉秋感觉她离开京城才没多久,但好像发生了好多事情一般。
“说来话长。”谢灼宁实在没力气一一道来,只能捡着紧要的情况,大致地说了一遍。
宋玉秋听完,目瞪口呆。
愣了半晌后,她回过神来,“不对啊,那既然灼宁姐你早已经从宫里死遁离开,甚至当着煊王殿下的面真死了一回,那为何你们的婚事还没取消?”
谢灼宁蹙眉,“你说什么?婚事未取消?”
“是啊。”宋玉秋点了点头,“杨烈已经入京观礼去了。”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被那个贱人阴了,被人抓到这里来。
谢灼宁一念之间,已经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看来哪怕就是她死了,昭文帝也不会放过这个杀她爹的机会。
上一世萧璧城那道貌岸然的,还知道伪造一点通敌卖国的罪证。
这一世,昭文帝竟打算直接诱杀!
情绪激动之下,她再一次口吐黑血,直接晕了过去。
夜无缺听到动静,直奔她的跟前,竟比宋玉秋反应更快,“小草儿!!!”
可怀里的人儿,仿佛只剩一缕微弱的气息吊着,随时都会离他而去一般。
转过头,他笑得凉薄冷戾,“知道救不活她,会是什么下场吧?”
宋玉秋直接推开他,脸色比他还冷肃,“不必你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灼宁姐活下去!让开,我要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