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红布扯开,一个个人头,整齐罗列。
饶是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可真当看到这幅情景时,喉间还是没忍住一阵翻涌,差点没吐。
“夜无缺,你把他们全都杀了?!”
眼里燃烧起两簇怒火,她厉声质问。
他不仅杀,还个个割下人头,不留一具全尸!
夜无缺却轻掠唇角,“这些人在这里借着客栈做掩护欺男霸女,本宫杀了他们,也算是为大邺清理毒瘤,做了一桩好事了。”
更何况,这些家伙什么货色,竟也敢打他的人的主意?
不把他们碎尸万段,已经是自己最后一分仁慈了。
谢灼宁看着夜无缺的脸,很快冷静下来。
她真是傻子,怎么会觉得,凭那些乌合之众,可以让夜无缺阴沟里翻船呢?
不说下毒吹迷烟,只怕是还没靠近,他的人就已经全部知晓。
那他为何要配合着演一场戏,让那些人以为自己得逞了呢?
不就是为了给她一点希望,然后掐灭,告诉她不要妄想搞什么小动作吗?
他这是在杀鸡儆猴!
“小草儿,怎么不吃呢?饭菜都凉了。”
夜无缺微笑地看过来,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
谢灼宁却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起,不寒而栗。
……
东宫里。
白映雪正在逗弄着小皇孙,门外太监进门回禀,“娘娘,白大人到了。”
她微微一笑,“快请进来。”
她的太子妃册封圣旨已经下来了,太子怜爱她产子辛苦,还特意准许她的家人进宫探望。
好像谢灼宁一死,她的人生霎时间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虽然太子的心被勾走了一些,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是太子唯一子嗣的母亲,日后便是皇后,太后,是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一个死人,拿什么跟她争?
终究还是自己赢了。
她抚了抚鬓角,将小皇孙交给大宫女,起身去了外殿。
没多时,白为清跌跌撞撞地进门来,满脸苍白惨色。
“老臣,参见娘娘!”
“爹,你怎么了?”
白映雪见他情况不太对,赶忙上前,扶他起来。
白为清声音晦涩,“娘娘你不是让太子给你弟弟安排了一个虚职吗?那小子刚上任没几日,就敢拿人的好处。如今煊王殿下,已经把人抓到御抚司去了!”
白映雪气恼道:“他怎么那么糊涂?”
白为清赶紧解释,“他其实也没收多少,不过两三万两银子。”
两三万两,的确不算多。
白映雪顿时皱起眉头,“煊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御抚司一般负责的都是大案要案,如收受贿赂这种案子,自有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哪里会惊得动煊王出马?
除非,是刻意针对!
他萧晋煊,没事针对自己做什么?
难道他怀疑,谢灼宁,是自己害死的?
可这些时日,小皇孙中毒险些丧命,她满门心思都在小皇孙身上,哪有功夫去针对谢灼宁?
难道,是皇后下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