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
雍王叫住萧晋煊,第一次没有剑拔弩张,反倒是露出一脸惋惜的神情,“十七弟啊,用手中实权,换一个女子,值得吗?”
说话间,他目光在那张风雅俊美的脸上梭巡,想要找出一丁点后悔的迹象。
萧晋煊却没半点迟疑,斩钉截铁,“值得。”
听到这个回答,雍王最后一点疑心消散。
那谢灼宁还真有本事,没了太子妃之位,转头便把自家十七弟迷得晕头转向,竟是连权势地位都不要了。
他笑着拍了拍萧晋煊的肩膀,“那皇兄便祝你们百年好合。”
萧晋煊颔首,“谢皇兄。”
很快,早朝时发生的事情,立刻传遍整个京城。
不管宫里宫外,所有人都知道了萧晋煊要娶谢灼宁的消息。
“这孽障,搞那么大阵仗,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太皇太后又气又恼又没法子,只好叫人瞒着庄清漪那边。
却不知道从哪里走漏的消息,庄清漪刚好转一点,便听到了这个消息。
她握紧手中的木娃娃,那是小时候的萧晋煊给她亲自雕刻的。
那本就苍白的脸,更冷似冰雪。
“珩哥哥,你怎么可以那么对我?是不是谢灼宁,是不是那贱人蛊惑了你?”
“你不能娶她,你只能是我的!”
谢家老宅。
消息由谢恒传回家里,谢老夫人震惊到无以复加。
“煊王要娶灼宁丫头?你没搞错吧?”
这两个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啊!
谢恒喝了口茶,解释道:“之前静安长公主举办文武大会时,就隐约有风声漏出来,不过那时我没太在意,没想到是真的。”
看今日早朝那架势,煊王殿下应该是铁了心要娶谢灼宁了。
谢老夫人感慨,“之前还怕她被退婚以后,找不到好人家,没想到竟会有这等造化。”
灼宁丫头受了那么多苦,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她提点自家儿子跟孙子,“老二不在京城,侯府那边也没什么长辈,咱们作为灼宁丫头的亲人,该去帮衬的时候,还是去帮衬一下。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们说是不是?”
谢恒点头,“理应如此。”
谢明远听到这话,却冷笑一声,“我娘被送去家庙,我妹妹被关大牢,我妻子不仅失去了她的孩子,还被送去了静心庵。血海深仇,祖母一句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就想一笔勾销,是不是太天真了?”
“远儿!”谢老夫人沉着眉,低斥了一声,“你娘被送走,是她自己贪墨你二叔家的家产,变卖御赐之物。你妹妹坐牢,是为了跟人抢生意,不惜恶意陷害闹出人命。至于锦云,她自己造孽,把芷晴丫头害成那样,被柳姨娘刺伤丢了孩子,也是罪有应得。”
“这桩桩件件,哪件跟灼宁丫头有关?不都是她们自作孽不可活吗?”
谢明远听不下去了,直接“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失望地摇了摇头,“我看祖母自从重新醒来之后,一颗心全偏向谢灼宁那边了。祖母不如好好想想,这些事,哪一件跟谢灼宁没关?”
那些事件背后,点点滴滴,蛛丝马迹,无一不是她在推波助澜。
他们从一开始,就太小瞧谢灼宁了。
以为她一个闺阁女子,能做得了什么。
可如今看来,她能做得太多了。
她凭借一己之力,把谢家搅得鸡犬不宁,自己却分家出去独善其身。
不仅转头又攀上煊王,便连原先一直站在他们这边的祖母,也开始替她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