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赵国公府虽然不掺和朝廷中事,却也不是任由人糊弄的傻子。
皇后跟太子算计得这么明显,倒也不怕贺家那对急性子兄妹会炸?
倒是萧晋煊,他虽不近女色,却偏对云蘅这小侄女不错,那丫头想要什么都是偷偷找他去要的。
知道云蘅被算计,他怎么还一副悠然自若半点不急的样子。
总不至于以他的才智谋略,连这么明显的算计都没看出来?
萧晋煊食指有节奏地轻敲桌沿,心想,时间好像差不多了。
正想着,竹塔上的凌风弓起身子,骤然发力,窜起速度,犹如捕食猎物的猛兽!
众人眼前闪过一道残影,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却见那道影子,竟已经开始跟那龚立过起招来!
数百招你来我往,龚立一掌打出,脸色冷寒,“你不是世家子!”
世家子都是未经历腥风细雨的生瓜蛋子,学得再多也差点意思。
可这次来的这个人,出招迅猛,直奔要害,凛冽杀意,不比他低!
“咦?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晚了!”凌风轻笑一声,从竹塔上拆出一根竹竿,迎头便劈了过去。
比试只说不许自带兵器,但没说这竹塔上的竹子不能当兵器。
凌厉罡气袭面,龚立连忙撤身,险险避开。
他经历生死不下百场,从未有此刻这般心惊肉跳。
却不料凌风劈过来时便踢了竹塔里的一根竹竿,龚立只顾着他正面的攻击,没看到隐藏的,竟被那竹竿一捅,戳了下去!
“砰——”
龚立落地,被淘汰出局。
现场众人一片哗然。
胜券在握的萧壁城更是惊愕得直接站了起来,完全没料到稳赢的局,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他立刻问旁边内侍,“那是哪家的?”
“回太子殿下,是滨州知府家的公子,名叫张桥。”
“滨州知府?”萧壁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骤然松开,又恢复那胸有成竹的笑意,“孤记得,滨州知府中秋上供的那株珊瑚树,成色不错。”
竹塔上参加比试的世家子弟,都被龚立淘汰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见那“张桥”比龚立还厉害,也歇了竞争的心思,自己下了竹塔。
如今那竹塔之上,只剩下两人,一个是从一开始就占据领先优势的邹林,还有一个便是后来居上的“张桥”。
一个是自己心腹宗庆伯的儿子,另一个是刚刚向自己投诚的滨州知府儿子。
无论谁赢,对他而言都是有利无害!
他放宽心,刚准备坐下,目光落在场中时,却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没摔。
只见那“张桥”击退一众人后,立刻奋起直追,没多时便已到邹林跟前。
邹林爬那么高,本来就心惊肉跳腿抖不行,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吓得双手一松,便往后倒去。
而他胡乱挥舞的手,正拽住“张桥”的衣角。
“张桥”被牵累,一并掉落竹塔,双双出局!
这样戏剧的结局,看得萧壁城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他们是在逗他玩儿吗?
顾不得气急败坏,他连忙收敛心绪,回头对静安长公主道,“姑姑,依孤看,这场比试既然没决出胜者,不如再比一场如何?”
“谁说没有胜者?”萧晋煊淡淡一笑,抬手一指。
萧壁城抬头望过去,才注意到,云蘅公主不知何时,竟已爬到了顶端,稳稳当当地将明珠取了下来。
她一只手拽着竹竿,另一只手举着明珠,一身红色骑装似一团热烈火焰,快要将天际都灼烧开一道口子。
而那清脆琅琅的声音,传遍全场——
“我云蘅,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