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灼宁的声声诘问,何锦云仿佛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形摇晃,几乎站立不住!
到底怎么回事?
老太婆不是已经神志不清了吗?为什么会什么都记得?
还有四喜,自己不是让人将她乱棍打死了吗?
谢灼宁……一定是谢灼宁!
她怨毒的目光,死死地钉在谢灼宁的脸上,“是你!是你在背后捣鬼!”
谢灼宁垂眸瞥着她,撩起一边唇角,轻轻嗤道:“我捣鬼?是我给祖母下毒的吗?是我设计三妹妹的吗?是我跟江五爷暗中交易的吗?是我想要杀死祖母吗?”
“嫂嫂,人在做,天在看,缺德事做多了,会遭报应的!”
何锦云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谢灼宁大卸八块。
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眼圈一红,她楚楚可怜,“公公,远哥,我是冤枉的啊!你们知道的,我素来胆小,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呢?”
“再者说,祖母这段时间一直神志不清,怎么可能记得这些?说不定是有心之人,故意误导祖母的……”
不愧长了张颠倒黑白的嘴,听她的意思,谢老夫人之所以会说出那些话,完全是受人蒙蔽罢了。
而此刻谢灼宁就站在谢老夫人的旁边,指向性不要太明显。
没想到下一刻,一巴掌猛地甩在她的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
谢恒眸光深深,压着沉沉怒火,“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
对于何锦云这个儿媳,他原是很满意的。
知进退,识大体,主持中馈也比梁氏强太多。
简直就是完美的高门嫡媳!
可他没想到,她竟敢阳奉阴违,在背地里搞出那么多事情!
江五爷说的那些,为了谢府颜面,他忍了。
可她怎么敢对老太太动手的?
何锦云捂着脸愣了愣,意识到谢恒真的生气了,连忙跪了下去,开始示弱,“父亲息怒,儿媳知错了,您就大人大量,饶过我这回吧。”
谢恒冷哼,“你是该求饶,不过不是跟我,是跟老夫人,跟三丫头!”
而何锦云也上道,竟一路跪行着来到谢老夫人的床边,“祖母,祖母我错了,我不该鬼迷了心窍,您就看在我服侍您那么久的份上,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地服侍您!”
“哼!”谢老夫人直接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老婆子就剩半条命了,再让你服侍下去,怕是明日就得进棺入土了!”
听到这话的谢恒,又是一阵揪心。
谢老夫人年少丧夫,靠自己一个人,将两个儿子养大。
好不容易开始享福,竟会被自家孙儿媳害到如此地步,这何尝不是他这个当儿子的失职?
眼里一片冷意,他冷声道:“何氏毒害祖母,罪无可恕,立即送去静心庵戴罪修行,好好洗刷一下她身上的罪孽!”
静心庵听着是个庵堂,实际却不是什么好地方。
京城里犯了错的妇人,不好交给官家处理,怕失了体面,便被送去那里,表面修行,实则服刑。
相比较梁氏去的家庙,这静心庵可可怕多了。
听说送去的妇人,接出来时,十有八九都已经被逼疯了。
何锦云面无血色,忙伸手拽住自家夫君的衣袍,“远哥,远哥救我,我还怀着你的骨肉啊!你难道连你的孩子也不要了吗?”
高高隆起的肚子,还有几个月便要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