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得知自家阿姐要去温泉山庄,谢明琅的失落情绪立刻一扫而空,欢天喜地地便准备出发。
马车里,谢灼宁好奇地追问,他到底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谢明琅却卖关子,“等阿姐到了就知道了。”
正说着,车行半路,却突地停住。
谢灼宁隔着车帘问,“出什么好事了?”
车夫回答说,“前面停了辆轿子不肯让,把路给堵了。”
“哪家的?”
“好像是,煊王府的。”
谢灼宁一愣,煊王府?萧晋煊什么时候出门不骑马改乘轿了?
正想着呢,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前头先响起,“车里是谢大小姐吧?我家郡主身子柔弱,受不得颠簸,能否麻烦您让一让?”
郡主、身子柔弱、还乘煊王府的软轿……
谢灼宁立刻反应过来,“清漪郡主啊。”
抬手摆了摆,示意车夫将马车退一退。
这集市上人来人往,多堵一会儿,不知道要耽误多少老百姓,退让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
最主要的,那个清漪郡主可是说晕就能晕的人,还是主动离她远一些得好。
马车退到一处宽敞地方,正好能够错开。
路过时,庄清漪叫轿夫停住,撩开轿帘朝谢灼宁看过来。
“听闻谢大小姐又订婚了?恭喜。”
谢灼宁:“……”
萧璧城是什么长舌妇吗?
不过才一晚上的时间,就连庄清漪都知道了!
庄清漪微微含笑,淡淡颔首,“感谢谢大小姐的相让。”
听起来,是在感谢她让马车让开。
可那言外之意,更是在感谢她将萧晋煊拱手相让!
谢灼宁勾了勾唇角,气乐了,“清漪郡主不必客气,今日就算对面是个乞丐我也会让的。毕竟帮助老弱病残,是我镇阳侯府的一贯传统。”
清漪郡主的脸色微微一变,暗暗咬牙。
自己金枝玉叶,她竟将自己与那些贱民相提并论?
收敛情绪,庄清漪抬手抚了抚鬓发,娇羞一笑,“既如此,那就不打扰谢大小姐了。刚煲好的汤再不送到珩哥哥手里,怕是要冷了。”
她的贴身丫鬟也在旁边附和,“煊王殿下从小到大,最喜欢喝郡主您炖的汤了。”
“好了司棋,休得胡言。”
“奴婢哪儿说错了?”
主仆两人一唱一和,恨不得将萧晋煊与她的过往情分宣扬得路人皆知。
最近京城里有不少清漪郡主是天选煊王妃的传言,指不定就是她自己主动传出去的。
谢灼宁杏眼儿一眯,而后缓缓笑开,“清漪郡主,据我所知,按辈分,你应该唤煊王殿下一声表舅吧?这声珩哥哥,实在僭越得很啊。”
那个叫司棋的小丫头立刻辩驳,“我家郡主从小便是那么叫的,有什么问题?”
“从前在云台山,太皇太后慈祥宽厚,不予计较。可如今是在京城,若是长幼不分,连基本礼仪都不懂,可是要叫人耻笑的。”
谢灼宁面上笑眯眯的,一副好心劝告的模样。
可庄清漪的脸色,却肉眼可见地难看灰败。
那些话无异于告诉她,她只要开口叫“珩哥哥”一次,就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一次!
深呼吸一口气,她抬起眼眸,道:“多谢谢大小姐提醒,不过别人怎样看我都没关系,只要珩哥哥愿意,我就会永远这么叫下去。我们两个的情意,不是谁都可以离间的。”
听到这话,谢灼宁也不恼,甚至还笑了笑,“是吗?那提前祝你夫妻伉俪,琴瑟和鸣了。”
庄清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竟然……就那么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