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不敢再跟谢灼宁耍小心眼儿,一五一十地老实交代——
“何锦云她疯了!她为了救她相公,什么都做得出来!她竟打算把晴儿送给江家五爷,让他说服赵国公去找太子说情!”
江家五爷,那是什么人?
娶了三个正妻,没一个得善终的。
家里妾室通房一大堆,听说在五房伺候的丫鬟,稍有姿色的,没一个能逃脱得了他的毒手。
更别说外面花街柳巷的相好,各家小院养的外室,根本数都数不清。
如江尧那般,虽风流,却不下流。
不像他家这位五叔,年纪一大把不说,还一身脏病缠身,知道底细的人家,谁愿意把闺女送去受苦?
何锦云既已决定把谢芷晴送过去,那就明摆着是送过去当玩物的。
谁又会在乎一个玩物的死活呢?
谢灼宁突地想到一种可能——
何锦云之所以会一反常态,那般好心地带谢芷晴去参加赏菊大会,恐怕就是为了带她去给江五爷相看吧?
所以谢芷晴那会儿跳出来要跳舞,才没有人阻止。
因为那会儿何锦云早就趁着没人注意她的时候,偷偷跑去找了江五爷,把谢芷晴给卖了!
思及此,谢灼宁回过神来,问柳氏,“你为何不去找大伯或是祖母,偏要跑出府来找我?”
谢府里面,还有家主,还有老夫人,要找也该先找他们才是。
柳氏垂头抹泪,“老爷最近公务繁忙,每日几乎天快黑了才回家。老夫人也得了急症,躺在病床上话都说不清楚,哪儿还能为我做什么主?”
谢老夫人“病”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以至于谢灼宁听到她得了急症,竟不确定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不准,是为了救她的宝贝孙儿,刻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她正想着,柳姨娘面带急色地拽着她的裙角哀求,“大小姐,求您了,救救晴儿吧!眼下只有你能救她了!”
“人在哪儿?”
“何锦云找了顶花轿,已经抬着晴儿往江家别院去了!”
谢灼宁顾不得换衣裳,但想了想,还是把赤羽随身带着,又从宋玉秋留给她的药箱里,选了个香囊佩戴在身上。
带着夏橘,又叫上一些侯府侍卫,她以最快速度,赶到江家别院。
别院门口停着一顶红色小轿,显然人已经送到。
谢灼宁见状目色一寒,直接带着人闯了进去。
别院家丁跟她带的侍卫缠斗在一块儿,她带着夏橘进入院子,就见有几个打扮利悍的侍卫朝他们围过来。
“小姐,你退后!”
夏橘手腕一摇,宝镯射出金蚕丝,一人对阵数人,竟不落丝毫下风。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声惊叫,“啊,不要……求你了……不要……”
卑微祈求的语气,是谢芷晴的声音。
谢灼宁顾不得什么,径直冲进屋里。
可出乎意料的是,屋内除了谢芷晴,再没其他人。
她一愣,“三妹妹,怎么回事?”
谢芷晴起身关门,脸上哪有一丝一毫惊惧害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