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一扯,她抬头看向自家大伯,“那大伯为何不去呢?大伯再怎么说也是正二品的左都御史,太子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你去要人,太子这点薄面总归是要给你的。”
他之所以不去,是因为,豁不出他那张脸吧?
她家这位大伯最要面子,当初为了颜面,哪怕倾家荡产,也认下了梁氏弄出来的大窟窿。
后来谢晚吟出事坐牢,他也是第一时间便划清了界限。
只是如今是他的宝贝儿子出了事,他才不得已坐在这里,低声下气地求她这个侄女帮忙。
但若要他去太子那求情,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因为他一世清流名声,又怎么会承认自己的儿子竟暗行贿赂之事呢?
谢恒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脸色都被憋得发黑。
谢老夫人见她油盐不进,索性放了狠话,“你若不肯救明哥儿,我谢家就没你这个女儿!”
谢灼宁不以为然。
只要她老爹还肯认她这个女儿就行。
“祖母,您又何必动怒呢?要不是您逼着大哥去救晚吟妹妹,大哥又怎会出事呢?他若有个好歹,您才是罪魁祸首啊!”
谢灼宁谁也没偏袒,平等地把在场的几个人全针对了一遍。
“孽女,真是孽女!我谢家怎会有如此孽障!”谢老夫人胸腔起伏,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恒跟何锦云忙起身,去给谢老夫人顺着后背。
何锦云咬着牙说,“谢灼宁,你非得把祖母气出个好歹来才甘心吗?”
这么大的罪名,谢灼宁可不敢受。
“嫂嫂你可误会了,我就是怕把祖母气出个好歹来,才不肯去求太子的。你们也不想想,我跟他早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说不准我去求他之后,他反倒变本加厉,直接把大哥给杀了呢?”
此话一出,几人霎时迟疑起来。
若谢灼宁跟他们齐心,他们还可以在她身上寄几分希望。
可她如今早就跟家里人闹得人仰马翻,又怎会真心实意地去求太子放了谢明远?
说不准还会火上浇油,更加惹得太子震怒。
一时间,竟谁也不敢再开口让谢灼宁去了。
谢灼宁见状,道:“时候不早了,祖母跟大伯若无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几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待人一走,谢老夫人横竖气不过,又训斥起了何锦云,“你也是,自己的相公,怎也不规劝着点,竟让他犯这种错误?”
何锦云委屈的不行。
要不是她老人家嫌谢晚吟关在牢里丢谢家的人,非要自家相公去想办法,又怎会出这种事?
偏对方是长辈,训她也只能听着。
可心里的怨恨就跟杂草一样,疯狂滋长。
指望不上谢灼宁,救明哥的事,也只能她自己去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