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宁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只是不知为何,眼泪有些止不住地留下来。
她这一生,被人陷害,被人抛弃,被人追杀……
无论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她都坚韧不屈地挺了过来。
可看到宋玉秋伤成这样,她却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
宋玉秋见状慌了神,抬起手来替她擦泪,“灼宁姐,我没事,我骗你的,我福大命大,怎么会死呢?”
她一抬手,袖袍滑落,手臂上的道道血痕便露了出来。
杨烈平日里跟宋玉秋呛声惯了,此刻看到这副场景,也难得的没吱声儿。
他平常总说宋玉秋粗鲁生猛,没有半点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大家小姐模样。
可在这个吃人的家里,她若不浑身带刺,又该如何活下去?
“宋玉秋,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听到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宋玉秋一个激灵,扯动伤口,疼得她“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我说杨烈杨侯爷,你能不能别说这么惊悚的话?听起来像是求婚誓言似的。”
她说完之后,满以为杨烈会像平日里那样炸毛,大声地反驳。
可是面前的两人,却突地陷入一阵诡异地沉默。
谢灼宁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她说实话,“那什么阿玉,我给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激动……”
他们找不到她被关在哪儿,只能入宫请旨赐婚,让宋健主动将她交出来。
说罢,谢灼宁连忙保证,“你放心,都是权宜之计,等事情过后,我再帮你物色一个绝世好男人!”
“喂……”杨烈不满开口。
他们还没成亲呢,就商议着日后改嫁的事情了。
他好歹是个侯爷,长相也没差到哪里去,用得着被她们嫌弃成这副模样吗?
宋玉秋噗嗤一笑,笑得伤口疼,又不敢笑了。
她仰头看着谢灼宁,担心道,“灼宁姐,他们拿我娘的性命要挟我。”
虽然她跟那个娘没什么感情,但她毕竟占了原主的身,自然也得承原主的因果。
谢灼宁揉了揉她的脑袋,让她安心,“慕容先生已经亲自去乡下接你娘去了。”
她既打算对宋府上下动手,自然不可能留下可以让宋府翻身的筹码。
宋玉秋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没多时,谢灼宁跟杨烈出了房门。
宋侍郎急切地问,“小女情况如何?”
那么焦急的模样,不像担心宋玉秋的身体,倒像是担心她说了什么。
谢灼宁粗着嗓子,以男人的腔调说,“宋大小姐说她跟人起了冲突,受了些皮外伤。我给她开了几服药方,吃过之后便无大碍。”
听到宋玉秋没供出那身伤是他打的,宋侍郎松了口气,以为是自己的威胁奏了效。
“说来惭愧,小女从乡下来,有时候性子是冲动了些,着实有些配不上侯爷。”
都到这会儿了,他还想着能不能想法子退婚呢。
杨烈却语气坚决地说,“本侯就喜欢她这股泼辣劲儿,够味儿!”
宋侍郎:“……”
他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