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宁昏迷了两天两夜,萧晋煊便陪了她两天两夜。
不管是喂药喂水也好,还是洗脸擦手也罢,他一个金尊玉贵的王爷,竟样样事必躬亲。
要不是忌讳着男女有别,恐怕就连给谢灼宁擦药换药的活儿,他都想全部揽了。
“灼宁姐,求求你了,你快醒过来吧,你要再不醒,煊王殿下可就要把我给活埋了!”
宋玉秋一边换着药,一边小声地在谢灼宁的耳边说着话。
灼宁姐昏迷的时间越久,煊王殿下看人的眼神就越发地锋锐寒冷。
仿佛他看得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般。
她好几次被他看得汗毛倒竖头皮炸开,一颗心全提到了嗓子眼儿。
将最后一点纱布缠上,她望着床上没任何反应的谢灼宁,没由来眼眶微红,声音也沾染上哽咽。
“灼宁姐,你快醒来吧,我舍不得你……”
不仅是因为怕萧晋煊拿她开刀,更因为谢灼宁是她来到这异世之后,给她第一缕温暖的人。
她早就没把谢灼宁当作普通朋友了,而是把她当做最亲的亲人看待。
“好了吗?”门外,是萧晋煊在催。
宋玉秋抬手擦掉眼泪,扬声回应,“好了。”
收拾好药箱,她起身出门。
看到萧晋煊一身月白锦袍身形挺直地立在门口,她福身行了个礼,准备离开。
可脚还没跨出门槛,就听到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她究竟何时能醒?”
早听闻煊王殿下冷淡疏离,不喜多言。
可这句话,他一天几乎要问八百遍。
宋玉秋只能赔笑地扯起嘴角,“这个得看灼宁姐自己的意愿……若她求生欲强烈,说不定明天就能醒了。”
“知道了。”
难得的,萧晋煊并没有用那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看她,而是淡淡地一摆手,示意她出去。
宋玉秋如释重负,赶忙背着药箱开溜。
“谢灼宁,你不是想退婚吗?”
指腹顺着谢灼宁的脸颊划过,萧晋煊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她的沉静睡颜。
“萧璧城若是知道你昏迷不醒,不仅不会退婚,还会深情款款不离不弃地娶你过门。到时候天下大义、你爹助力他都占了,还能同其他女人恩爱缠绵。而你除了不死不活地占着太子妃之位,什么也得不到。”
“你甘心吗?”
谢灼宁眼睫颤颤,好像真听到了他的话似的。
“还有你爹谢侯爷,他出征数载,保家卫国,到头来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该有多愧疚?你还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一辈子活在自责与懊恼中。”
“你忍心吗?”
她手指微微一曲,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
“你爹整日深陷懊恼之中,只能成日买醉麻痹自己,到时候你费尽心思夺回来的家产,又会回到你大伯那里。”
“你甘心吗?”
谢灼宁终于颤巍巍地睁开眼睛,“你……别说了……”
不得不说,萧晋煊是知道怎么激起人的求生欲的。
再说下去,她就算是下了黄泉、入了地府,也得掀开棺材板跳起来!
微微一愣,萧晋煊差点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直到目光对上,看到那澄亮如雪的杏眸,他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