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谢老夫人本来还沉浸在“国之柱石”的无上荣耀中,下一秒就见那煮熟的鸭子当着她的面飞走了。
她心里一急,连忙上前,“灼宁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牌匾按理应当挂在谢氏宗祠里,供后人瞻仰,你怎能叫人拿到对面去?”
谢灼宁轻叹一声,“祖母,难道您忘了,方才我们已经分家了?既然如此,我爹的牌匾,自然当挂在镇阳候府才是。”
看着情况陡转,何锦云眼波一动,上前劝道:“灼宁妹妹,话不该这么说,分家这么大的事,二叔都不在家里,怎能作数呢?”
历朝历代,能得“国之柱石”牌匾的家族,至少可以荣耀三代。
如今谢灼宁与大皇子的婚事不仅没作废,圣上还特意选在这种时候褒奖镇阳侯,可见其在圣上心中的分量。
固然谢明琅手里的资产可观引人眼红,但她这会儿却更想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争一条锦绣之路。
手指拨弄丹蔻,谢灼宁扬了扬声,“哦?大嫂嫂莫不是一孕傻三年,记性不太好?不是你站出来,拿肚子里的孩子逼祖母分家的吗?”
如今又来充什么好人?
谢老夫人霎时狠狠瞪了何锦云一眼,心里后悔不迭。
她也是老糊涂了,怎么被人挑拨了两句,就同意分家了呢?
“灼宁丫头啊,祖母年纪大了,有时候说话做事有些偏颇,你可千万别和我一般计较啊!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关起门来慢慢说呢?”
其实一开始,谢灼宁并没有想要分家的。
她记得谢老夫人对她的宠爱,也记得这谢府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这里毕竟是她生长的地方。
梁氏对她、对她家干的那些事,杀几回都不为过,可她为了顾及祖母的感受,就算是向二房讨回个公道,也细细谋算,费尽心思,生怕惹她老人家不高兴。
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是她进入慈安堂后,那一声声的训斥,一句句的谩骂。
她可以不在乎外面人的流言蜚语,可要多坚强的心性,才能抵挡住至亲之人的伤害?
“祖母,听到我进宫退婚的时候,你可有片刻的担忧跟心疼?”谢灼宁定定地问。
谢老夫人连忙道:“那是自然。你是我孙女,我难道会不担心你吗?”
怕是担心她会牵连到谢家吧?
谢灼宁抽了抽鼻子,压住想哭的冲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祖母,分家的事恐怕反悔不了了,云蘅公主已经入宫将此事禀明圣上了。”
东西搬到一半时,云蘅公主越想越气,便想着进宫告状,替谢灼宁讨个公道。
谢灼宁倒觉得没必要,分家之事毕竟是她提起的,要是圣上突然起“好心”以家和万事兴为由,让他们重归于好,那才真的是得不偿失。
不过她倒给云蘅公主出了个主意,让她回宫以后,不经意地将谢府分家之事宣扬到皇帝、皇后耳中。
到时候事实既成,谢家众人就是想反悔都来不及。
云蘅公主不愧是行动派,说去立即就去了。
谢老夫人听到这话两眼一抹黑,往后就是一晕。
连忙上前扶住老夫人,何锦云怒声斥责,“灼宁妹妹,你非要把祖母气出个好歹才罢休吗?”
谢灼宁立刻叫茯苓拿自己的玉牌来,“去宫里请御医来,祖母年事已高,可不能叫祖母气出什么好歹。”
“是。”茯苓领了玉牌,正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