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谢明琅明亮逼人的目光,谢晚吟眸子闪躲了一下。
可随即,她掩面大哭起来,“我娘也没有了,嫁妆也没有了,在这家里,我连个丫鬟都不如,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说着就要撞柱,丫鬟见状赶忙去拉。
谢明琅也紧张上前,“晚吟姐,你别这样,你还有我呢,我永远都是你的弟弟。大伯母的事我解决不了,但你出嫁时的嫁妆,就包在我身上!”
他话说得太快,谢灼宁便是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谢晚吟当即止住了眼泪,看谢明琅的眼神都似在发光,“你说的是真的?”
拍了拍胸脯,谢明琅豪气干云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听得谢灼宁呼吸一窒,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是什么傻狗?
自己辛苦苦替他弄回来的家业,他倒好,都不必别人哄的,自己摇着尾巴就主动送上门去了!
掐了掐掌心,她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扬笑,一脸欣慰地道:“明琅长大了,知道为别人着想了。”
谢明琅摸了摸后脑勺,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是想到自己方才还误会了自家姐姐,就更有些不自在起来。
“阿姐,你放心,我会一视同仁,你的嫁妆也不会少了你的。”
听见他的承诺,谢灼宁笑了笑,继续夸道:“娘亲见到你这般懂事,在地底下也该安心了。只是我这边你不必担心,娘亲跟父亲早就给我备好了嫁妆。你要好好学习,考取功名,建功立业,给你二姐姐挣嫁妆才是。”
谢晚吟听到这话瞬间破防,“等他挣得挣到什么时候?大姐姐莫不是想把家产一个人据为己有?”
谢明琅皱了皱眉,心里霎时有些不舒服起来。
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到谢灼宁慢悠悠地说,“家产自是有他一份的,但那是我娘留下的,是我爹在战场上拼了性命挣来的。他想给姐姐添妆,自然是自己去挣的才珍贵啊。”
“再说了,明琅这么厉害,日后出人头地不过迟早的事,二妹妹就这么不看好他吗?”
此话一出,谢明琅的眉心拧得更深了,看谢晚吟的目光也越发怪异。
仿佛眼前的二姐姐,跟他记忆里那个体贴温柔的二姐姐,怎么也对不上号似的。
“阿姐说的对,男子汉大丈夫,需得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怎能事事仰赖家里?晚吟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挣来一份嫁妆的!”
谢晚吟心里有气,可也知道,再说下去,可能就要跟谢明琅翻脸了。
想着哄着这家伙日后还有用,她只能按捺下所有情绪。
“好了,”谢老夫人被闹得头疼,“快些准备准备,要入宫了。”
“是。”
从慈安堂退出来,谢明琅追赶上谢灼宁。
“阿姐……”他涨红了脸,艰难开口,“对不起,误会了你。”
“嗯,我知道了。”谢灼宁点了点头,继续走。
谢明琅有些傻眼,“就,这样?”
“我已经原谅你了,还要怎样?”
“可是……”
“行了,我还要去梳洗打扮,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
谢灼宁淡淡打断,冷淡得近乎有些绝情了。
谢明琅站住脚步,看到走在前面的自家姐姐从丫鬟的手里接过什么,直接倒进了一旁的花圃里。
待人走后,他靠近一看,霎时红了眼眶。
那倒掉的,是他从小最爱吃的樱桃流苏糖。
阿姐准备了他最喜欢的东西,满心欢喜地来见他,却被他那样指责跟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