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按照原路返回,谢灼宁很快便看到那个血人。
她凑近了扒拉开头发一瞧,是萧晋煊没错了。
好在他看着浑身是血,却还有口气在。
“萧晋煊啊萧晋煊,你说你不是武功盖世吗?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眼下她只需要拿起赤羽,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割,趁着他病,要了他命,便能大仇得报,让他也体验一下自己当初的痛苦!
等会儿……
他这会儿一点意识都没有,哪能体会得到什么痛苦?
这样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谢灼宁思来想去,决定换个玩法儿。
如果自己成为萧晋煊的救命恩人,然后挟恩图报,一辈子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岂不是更好玩儿?
左右观望了一番,确定没人,谢灼宁立刻叫来夏橘。
“来,搭个手。”
来之前茯苓早就安排人过来定好了禅房,两人将萧晋煊连拖带拽,总算弄进了房间。
稳妥起见,谢灼宁让夏橘立刻出去,将沿途留下的痕迹清理了一下,以免被人追踪过来。
夏橘立刻便去了,谢灼宁又叫茯苓拿来剪刀,再打来一盆热水。
她将萧晋煊身上染血的衣裳一点点地剪掉,露出腰间几道血肉外翻的伤痕。
看得她心头一阵肉跳,“伤那么重吗?”
这家伙铁打的吧?
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居然还能从贼人手里逃脱?
好在她们随身带着的药箱里有些金疮药,她将伤口清洗干净后,先撒上一层药粉,将血止住再说。
“也不知道这家伙得罪谁了?”
记忆里,上一世她好像没听说萧晋煊有被刺杀过。
要么就是他把被刺杀的消息隐瞒下来了,要么就是她的重生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轨道,也改变了别人的。
毕竟这一世,有太多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就比如说,从前的她,怎么敢伸手掐他萧晋煊的脸?
“表情真冷漠啊,笑一笑呗。”
谢灼宁的手指在他脸上肆意扒拉成各种表情,仿佛把他当成了一个人偶娃娃。
看着堂堂煊王殿下,被自己搓圆揉扁,心里那叫一个舒爽万分啊。
只是玩着玩着,她感觉出不对劲来。
瞧着那额上浸出的密密冷汗,她连忙将手往那额头上一按。
烫得她手骤然一缩!
“发烧了……”
她跟随自家老爹在边疆待过一段时间,经常看到受伤的将士发了烧,伤势便开始急剧恶化,性命不保着大有之。
必须得赶紧请大夫!
可这会儿下山铁定是来不及了,只能请护国寺的医僧过来瞧一眼。
谢灼宁当即道:“夏橘,你速度快些,速速去请护国寺医僧!”
“小姐三思!”茯苓连忙拦住自家小姐,“煊王殿下毕竟是男子……”
这要叫人看到他们待在一处,该如何做想?
更别说方才她家小姐为了方便处理伤口,还将煊王殿下的衣裳全部剪烂了,这会儿就剩条裤子还穿着。
就算说他们是清白的,又有谁相信呢?
“小姐,女子名节大过天啊!”
谢灼宁不得不承认,茯苓说的是对的。
上一世自己就因跟梁恪私奔的事名节尽失,祖母觉得她给谢家丢人,差点把她打死。
为了救自己的仇人,赌上自己的名节,值得吗?
目光看向躺在床榻上的萧晋煊,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心紧拧,冷汗涔涔,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