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恭送煊王殿下。”
出了谢府大门,杨方文恭恭敬敬地将萧晋煊送走,这才直起身来,叹息一声。
“那谢大小姐可真是个人物啊!”
随从听到觉得奇怪,“大人为何这么说?属下倒觉得,那谢大小姐可怜得很,瞧瞧都被大房一家欺负成什么样了!”
说起来他都一脸气愤呢。
“这就是谢大小姐的高明之处。”杨方文意味深长地瞥了自己随从一眼。
让所有人以为她处在弱势地位,可若仔细些,便能发现整件事的发展都是她在暗中慢慢引导。
以身做饵,以命为棋。
自己入了戏,才能叫旁人相信。
“最关键的,是她居然可以让煊王陪她演戏!”
煊王殿下这人做事原则性很强,谁也不能逼着他做他不想做的事,就算是当今圣上也不行。
可偏偏谢大小姐便可以。
这就叫人不得不多想了。
“煊王殿下在陪着谢大小姐演戏?”随从纳闷地挠了挠头,“我怎么没瞧出来呢?”
杨方文忌讳莫深地道:“我都能瞧出来谢大小姐在做戏,以煊王殿下的才智,是不可能没看出来的。”
看破却不说破,甚至还一直站在谢家大小姐这边,这本身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杨方文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地离开谢府。
“看来日后对这谢大小姐,得更客气些了。”
……
客厅内。
谢恒查看完蓝色册子上的记录,问梁氏,“这上面记载的,可都属实?”
“我……我记不清了……”梁氏轻轻摇了摇头。
她拿的东西实在太多,又怎么可能每一样都清楚记得?
得到这样的回答,谢恒一肚子气愣生生憋在那里,发不出来,泄不下去。
他重重一拍桌,“你知不知道,这册子上的东西,十个谢家也赔不起!”
“哪……哪有那么多?”梁氏心头发慌,眼睛乱转,四处找补,“这单子肯定是谢灼宁伪造的!没错,肯定是她伪造的!”
看到梁氏到这会儿了还没有丝毫悔过之意,谢恒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抬眸,将目光落在了梁家人身上。
对于梁家,他是有愧的。
所以知道梁氏一直在暗中偷偷补贴梁家,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竟没想到,她竟会这样予取予求毫无下限!
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他知道,是时候下定决心了。
再睁开眼,他叫人取来一叠银票,递给梁李氏。
“这是五百两银票,你拿着,我会派人送你们会老家凉州,此后你们梁家与我谢家恩断义绝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梁家人平日里大手大脚惯了,五百两在她们眼里,实在有些不够看。
梁李氏心生不满,“姑爷,五百两银子,你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呢。老娘躺在病床上,每日都得用上好的老山参吊着,药钱就要五两。还有恪儿,如今手指断了,再不能科考,总得弄一门营生养家糊口吧?这府上还有伺候的丫鬟婆子,日常的开销用度,一个月五百两还差不多。”
谢恒冷哼,“一个月五百两?你也好意思开这个口,我一年的俸禄都没那么多!”
眼见他发了火,梁李氏立刻抹泪,打苦情牌,“若不是我家那短命鬼死的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可能过得那么辛苦?”
“再说了,”她看了眼谢恒,撇嘴,“若不是我家那短命鬼,妹夫你也没机会坐上如今的高位享尽荣华富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