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卷曲而飞扬,比草地的画法还要凌乱。
仔细看完整幅画作,余未晚心情多了几丝沉重,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询问:“这幅画,是你的亲人,或者是你以前的画作吗?”
虽然油画的整体构图没有问题,配色也很自然娴熟,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并不是大师手笔,细节上有瑕疵没处理好。
奇怪的是,盛临川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这个提问。
而是双唇紧抿,同样盯着这幅已经边角有焚烧残缺的油画,半晌后才开口:“是我母亲以前画的。”
“……”余未晚讶然了下,还是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的话,你母亲在创作这幅油画的时候,应该是情绪不稳,画风很压抑,色彩运用也充满了孤独和阴郁。”
不管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在情绪乐观,精力充沛时期能创作出来的风格。
她盯着油画里那片蔚蓝到近乎深渊的湖水,继续说:“我甚至怀疑,画画期间应该是有类似抑郁症的情绪。”
“……”盛临川依然没说话。
余未晚觉得奇怪,不由地抬起眼帘,视线从油画移到了盛临川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看到盛临川的脸颊绷得很紧,之前那种温润如玉的柔和气质,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就连他那双澄澈清透的眼眸,也变得眸光黯淡,眼神相当复杂。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她猜对了?
她惊讶,正想开口说抱歉的时候,盛临川却先开口了,像是换了一张面具似的,脸上又出现了温雅的笑容,脸部线条也柔和起来,就好像什么也发生似的,声音如珠玉落盘,灵动清朗:“晚晚,你对画作的感知力很好,看来找你来修复这幅画是对的。”
“你,你没事吧?”余未晚眨眨眼,觉得哪里不对。
盛临川也眨眼,笑得更放松了,“我应该有什么事吗?刚才的确心情不太好,因为这幅画是我身边为数不多的和我母亲有关的东西,看到油画损毁,我心情总是低落的。”
他说着,伸手指向右下角油画被火熏烧过的地方,问:“能想办法修复吗,把缺掉的地方补上,尽量维持原画的风格。”
“没有问题,不过这幅油画的纸张不是普通纸,是用的油画布,看材质,是亚麻的,想要拼接需要费点儿功夫,补画没问题,就是……”
“就是什么?”盛临川微微前倾,脑袋朝她挨得近了一些。
余未晚没有察觉,注意力全在画上,指着画面蓝色区域:“这油画的蓝色,不像是普通颜料,且被火熏烧过,颜色也没有褪色,应该是在颜料调色的时候加入了宝石颜料,应该有用到青金石。很多世界名画也会用这个方式,这样画出来的色彩,几百年都不会褪色。”
“你的意思是,颜料调配麻烦一些?”
“是的,看情况,短时间内都不一定能修复的好,我需要仔细观摩,调配颜料色彩,寻找这些宝石颜料,加上调色,需要花上好几天时间。当然了……”她补充,“如果能打电话问一下您的母亲,问问她当时都用了哪些宝石,以及调配比例,明后天就可以修补油画。”
“不用了,还是辛苦你调配颜料吧,价钱我可以加。”盛临川平和的说完这句,他又勾了勾嘴角,风轻云淡地解释,“我母亲十年前就自杀了,她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