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魏氏看不下去,轻轻放下筷子,柔声道:“年节将至,夫君不是打算今年会老家忻州祭祖吗?可派人去通知了族老们?”
梁裕倒是没被苏青雁影响,依旧气定神闲:“这倒是还未曾,就交给夫人安排吧。”
魏氏含笑点头,眼睛轻轻落在苏青雁头上:“既是祭祖,少不得要多积攒些福气,也好让祖宗们瞧着欢心才是。”
闻言,梁裕看了一眼魏氏。
只瞧见一张无懈可击的温软笑容。
他看了眼老太妃和苏青雁,笑道:“母亲气也出了,不如就放过青雁吧。”
魏氏也笑着道:“是啊,眼看要过年了,何必弄得这般惨兮兮的呢。”
老太妃这才冷哼一声,算是放过了苏青雁。
刘嬷嬷松开手,苏青雁顿时瘫倒在地,膝盖处已经隐隐透出血色。
她默默垂泪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方悄无声息退到一边。
旁观全场戏的秦怀柔心里舒坦了许多。
也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就算裕郎宠她,也得她有这个福气享受。
一顿早饭就这么不咸不淡的结束了。
离开金格院,人群中的梁黎脸色苍白,行走间仿佛被夺了魂一样,双眼发直,摇摇晃晃的。
背后突然响起熟悉的抽泣声。
梁黎心中剧痛。
他眼眸中含了泪,控制不住的想要回头去看曾经放在心尖尖儿上的女子。
却在回头的刹那间,脑海里回想起那书房中放浪形骸的尖叫声。
犹如魔音。
梁黎痛苦的闭上了眼,强行转过自己的头,大步向前走去。
人群末尾的苏青雁呆呆的看着梁黎的背影。
心底有什么东西好像彻底碎掉了。
秦怀柔冷眼看着这一幕,讥讽一笑。
她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女儿,似乎在和她说话,又好似意有所指:“这人呐,就是贱,拥有的时候不珍惜,被自己亲手扔了又开始怀念了。”
“玉儿,你以后可不能做这样的蠢货,记住了吗?”
苏青雁脸色微变,咬着牙快步离开了。
接下来半个月,对苏青雁而言不亚于身处地狱。
老太妃日日都要叫她过去立规矩,家媳板竟是最简单的规矩,其他更加阴毒狠辣的小伎俩,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这一切都被梁裕看在眼中,却并不在乎。
他总是差使仆妇们将苏青雁打扮的花枝招展,却夜夜冷落,只许苏青雁睡在火盆边上。
苏青雁几次梦中惊醒,都察觉到梁裕在检查她的伤口。
寸寸抚摸,细细观赏。
仿佛只是看着苏青雁受虐,便足以让他满足。
苏青雁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睁开眼睛,只死死的闭着眼装睡。
她明白,梁裕定然发现她醒了,可他就是喜欢她惶恐受惊的模样。
苏青雁过得生不如死,在旁人眼中,她却是恩宠加身,春风得意。
数不清的珠宝绸缎流水一样搬进苏青雁的屋内,梁裕更是夜夜宠幸她。
至于老太妃立规矩的事,嗐,天底下哪个婆婆不苛待儿媳,况且苏青雁不也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