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祠堂。
秦南莫被灌了两碗醒酒汤后终于恢复了理智。
祠堂内经年阴冷,如今深更半夜更是瘆得人心慌。
想到梁靖昭的威胁,秦南莫烦躁的踹了脚跪垫,又颓丧的席地而坐。
贴身小厮知道内情,见主子这般模样,悄无声息凑过来谄媚的奉上热汤:“爷,您喝口热茶松泛松泛。”
秦南莫接过茶一饮而尽,热汤暖胃,果然舒服许多。
小厮趁机低声道:“爷其实很不必烦心,那梁靖昭不就是想娶小姐吗?要想女子嫁人,既然走不了明媒正娶的路子,不妨试试其他路呢?”
秦南莫看着小厮,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
小厮嘿嘿一笑,满脸谄媚恭顺:“小的只听爷吩咐。”
秦南莫啧了一声,手指敲打着膝盖:“毕竟是我的妹子,真这么做……”
小厮笑了,道:“瞧爷说的,梁靖昭怎么着也是晋王府的义子,听说比梁五公子还要得宠呢,既然是和晋王府联姻,嫁给梁靖昭怎么就比梁五公子差了?”
“说不得,以后小姐还得谢您呢!”
秦南莫被这话说服了,眉目舒展奖赏般拍了拍小厮的脸:“算你机灵。”
小厮越发激动的把脸凑了上去。
他这幅样子逗得秦南莫不禁一乐,狠狠赏了几巴掌,摩挲着小厮红肿的脸颊,秦南莫眼中晦涩莫清。
与此同时,苏青雁却是才得知梁靖昭被白鹭书院退学一事。
她脖子肩颈处还缠着厚厚的白布,浓烈的药味充盈在室内,苏青雁忍着剧痛撑起身子:“此事当真?”
梁黎点了点头:“全京城都传遍了的,祖母和父亲也愁的很,几天都没落个好觉。”
边说边小心翼翼给苏青雁换了药。
苏青雁强忍着心里的不耐烦,勉强笑着哄梁黎多说几句:“好端端的,怎么就被退学了?”
梁黎面色微诧。
青雁病了这么久,总是郁郁寡欢的,倒是难得对旁的事有了兴致。
他说起梁靖昭的事本就是担心青雁换药疼痛,特意说来转移注意力,见苏青雁感兴趣,便顺着将内情都说了。
苏青雁脸色煞白。
梁靖昭多骄傲自满的人,如今丢了这么大的丑,该有多难过啊。
苏青雁心酸软一片,看着身边的梁黎,眉心微微蹙起,笼起愁绪:“既然长辈都担心,三郎何不替长辈解忧?”
“梁靖昭毕竟是晋王府的人,出了这事于晋王府名声也是不妥,倒不如请母亲出手,一来平息物议,挽回王府名声,二来嘛。”
苏青雁长久坐着,锁骨泛起酸痛,让她声音不由一顿,深吸一口气方继续道:“二来,梁靖昭进了白鹭书院,学成后提携家中兄弟,也是极好的。”
梁黎留意到她不舒服,忙小心翼翼将人扶着躺下,口中忧心道:“好好,你说的我都晓得,你且注意身子。”
苏青雁真的厌烦他的婆婆妈妈,偏还要忍着气攥紧梁黎的手:“三郎,我说的你可记住了?”
梁黎英气逼人的眼眸中满是纵容的无奈:“我记住了,这便去和母亲说话,可好?”
苏青雁面上终于露出笑意,素手轻轻捏了捏梁黎的手心,便羞红着脸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