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和梁裕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屋子里比先前还要凝滞死寂。
魏氏一点一点环顾四周,将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中。
“怀柔,瞧你吓的,你一向是最心善的,靖昭是王爷义子,你爱屋及乌心疼他,也是正常。”
魏氏突然笑着开了口,如愿以偿看到众人脸上浮现出惊讶。
梁裕眉心微微蹙起。
他虽不知魏氏为何突然换了说辞,却也不肯错过这个圆过去的机会,正欲开口转圜几句,魏氏却先开了口。
“靖昭的事情,我实在无能为力,倒是有另一桩喜事。”
魏氏含笑的眼眸扫过梁靖昭:“昨日秦家已经和我说定了,两家婚约继续。”
梁靖昭猛然抬起了头,不偏不倚撞到了魏氏的眼神。
冷淡,平静,仿佛将他看透一般。
梁靖昭心沉了下去。
果然,魏氏继续道:“秦家姑娘去上香的路上遇到了歹人,天可怜见的,不仅被抢了东西还受了惊吓。”
“多亏了窈窈,”魏氏怜惜的搂紧了梁梵音,“是窈窈安抚平息了秦家姑娘,如今秦小姐不仅平安无事,甚至因祸得福得了神女祝福,婚约也自然要继续了。”
“至于那几个歹人,已经被老四制服抓起来送给了秦家。”
“说来那几人不过是抢了些不值钱的珠花,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落得现在这般境地,实在可笑。”
为了秦南溪的名誉,魏氏把来龙去脉换了个说辞,不知情的人听了感慨,知情人也能听懂魏氏的含沙射影。
梁靖昭脸色难看至极。
他跪在地上,基本挺直到僵硬,面目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楚。
然而那双紧握到虎口隐隐崩裂的手还是暴露了他。
梁梵音幸灾乐祸:【这就受不住了,以后有你难受的呢!】
魏氏没有和落水狗纠缠的兴趣爱好,淡定的抛下这桩喜事,欣赏了一番这窝虎狼的难看脸色,便带着梁梵音走了。
余下几人也都散了。
秦怀柔含泪望着梁靖昭的背影,几次想追上去安慰,却还是站在原地目送儿子走远。
回到房中,梁靖昭缓缓环视周遭。
突然,他大吼一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轰!”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丫鬟,匆匆跑到门口却被梁靖昭厉声呵斥:“滚!”
丫鬟忙不迭退下,屋内梁靖昭几乎癫狂的打砸着入眼的一切东西。
直到所有东西都被砸碎,贬低狼藉,梁靖昭才喘着粗气跌坐在床榻上。
他双眼猩红,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吱咯吱想,仿佛在啃噬着什么人的血肉。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割割。”
梁靖昭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他慌张的跑到内室的小床边,抱起襁褓中的梁玉儿:“是哥哥不好,有没有吓到玉儿?”
梁玉儿乖乖的摇了摇头。
她仿佛已经知道梁靖昭遭遇了怎样的侮辱,小手轻轻打在梁靖昭面庞上,语气轻柔的像棉花一般。
“割割……秦、割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