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依依不舍把目光从梁玉儿身上挪开，落在梁梵音脸上时，眼中猛然浮起厌恶的神色。

仿佛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

梁梵音两辈子加起来还是头一遭被人这样看待呢。

她心里甚至没有多少愤怒，只是有些新奇。

梁梵音对着皇后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皇后越发嫌恶的挪开眼睛，声音冰冷：“她与梦中神女毫不相像，绝不可能是神女！”

“她这样的人若假称神女，才是对神女的侮辱！”

明德呆住了。

她不忍再让婉姐姐的孩子受母后折辱，把人牢牢抱在怀里不露出脸，口中却依旧不肯放弃：“母后，会不会是您记错了？”

“绝无可能！”

皇后斩钉截铁打断明德的话，看向梁玉儿的眼神崇敬温柔：“神女就是这般模样，玉雪玲珑，聪敏可爱。”

“才不是那等心思深重，眉眼污浊之人。”

明德彻底哑言，她简直怀疑自己与母后看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窈窈的样貌分明比那梁玉儿更矜贵出众。

明德无措的看向皇上和魏氏。

皇上递给女儿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先带着魏氏等人离开。

明德无奈，母后病重初愈，她不想再让母后忧心，只能带着魏氏等人出了坤宁宫。

梁梵音一直没说话，乖乖的出了殿外。

方才皇后说话，她隐约瞧见皇后眼中似乎闪过什么东西。

梁梵音若有所思。

众人一片静默。

片刻后，明德愧疚的声音响起：“婉姐姐，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一意孤行，窈窈也不会被母后……”

明德的话没说完，她看向梁梵音时，眼中是真切的后悔和心疼：“都怪我不好。”

魏氏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和你无关，窈窈不是神女也好，神女的责任太大了，我也不忍心她承担。”

“至于皇后娘娘，”魏氏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她一直将皇后视作自己的长辈，可如今皇后对窈窈的排斥那么大，她只能强行安慰自己。

“或许是窈窈不得皇后娘娘眼缘，日后少进宫也就是了，眼下皇后娘娘身子最要紧。”

话虽如此，气氛依旧低沉。

最没感觉倒是梁梵音，她从没觉得自己合该人见人爱。

只是看娘亲和姨姨这么伤心，梁梵音自觉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费力的从身上的小包里掏出两个奶瓶，捧到明德面前：“明德，姨姨，给你！”

明德诧异的接过两个奶瓶，凑近便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正是那日窈窈滴落在她喉间的东西。

那日之后，时至今日她都再没犯过喘疾，就连一直替她就诊的老太医都啧啧称奇，好几次想打探她是不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这是……”

明德眼中满是惊喜。

梁梵音“嘿嘿”一笑，小葱白似的小手指着奶瓶：“一瓶，给姨姨，一瓶，给皇后酿酿！”

明德心中越发感激，抱起梁梵音狠狠亲了几口。

梁梵音享受的扬起小脑袋，憨态可掬的模样，让在场几个夫人都柔和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