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采荷皱眉:“就是楚恒的娘,她不在吗?”
老头反应过来:“原来你说的是那位啊。咱们搬进来的时候呀,那老太太已经过世了。想起来真是造孽啊,那楚恒连个孝都没带,立刻就把宅子让了出来……”
楚采荷其实早有预感。娘如果还在,定是不会让哥哥把这个宅子抵押出去的。这房子是爹亲手改建的,每一寸都有他的痕迹。
原来,三年前那一别,竟成了永别。
“娘亲,不哭。”
楚采荷回过神:“那楚恒的媳妇儿呢?他怎么也不在?”
这可打开了老头的话匣子。他鼻孔里出气:“那娘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恒年少时确实是他们赌庄里的常客,可自从成亲后,有段时间没来了。这种事情也不少见,他们起初并没有太多在意。
可两年前……
“楚恒那个时候很是失魂落魄,冲进赌庄,一待就是一整夜的,钱嘛,就在那个时候都输了个干净。还问我们东家借了很多……”
楚采荷不耐,打断他:“我没问你这些。”
“哦哦好,咱们也都是听说,是他那个媳妇儿跟人在外头有一腿。这楚恒啊,受到了刺激,才会性情大变。总之,东家肯定是有生意就做。楚恒输光了钱,就开始卖家产卖地,后来就是借钱……诶,我就这么一说,您可别往心里去……”
楚采荷早已泣不成声,夏达丢下手里的东西赶了过来,把媳妇儿搂进怀里。
“别难过了,我们这一大家子都在呢。”
连带着夏鲤听着心里都不是滋味。好久没回的娘家,回来以后已经是物是人非。
该死的,没一个好东西,还害的她娘这么伤心。
李氏赶走那群汉子,关上了门。又小声撺掇着几个男孩子们:“赶紧去安慰你们的娘。”
“娘,我以后绝对不会像舅舅这样不听话的。我当大将军,把欺负娘的混蛋都打倒。”
“娘,我以后要像沈先生的大儿子一样,考取功名。让娘做个诰命夫人呢。”
夏善不甘落后:“娘,我也很聪明的。我以后多造几个机关匣子出来。要是再遇到今天这种坏人,就打死他们。”
夏思扑上来,趴在楚采荷的膝盖上:“娘,以后我,我陪着你采药救人。”
这种场合怎么能落下夏鲤。她咿呀叫唤着,从李氏的手里扑腾出来。
“娘亲,抱抱就不哭啦。”
扑腾没两下,撞到了刚收拢起来的钱袋子。晃荡两下,袋口一松,几粒碎银子掉在地上。
“啊呀,咱们的钱。”
男孩子们翘起屁股,蹲下身,忙着捡银子。桌椅板凳的太多,一不留神两个孩子撞在一块儿,摔了个大屁蹲。
楚采荷忍俊不禁,她又怎么不知道,这群人是想着法儿的逗自己开心。
婆婆明事理,丈夫贴心,孩子们又个个聪明能干,这个小家和和美美,是最好的治愈伤口良药。楚采荷心里也渐渐舒坦起来。
“娘没事了,咱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是最重要的。”
李氏也走了过来:“采荷,你能这么想就好。”
楚采荷抹去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沈老伯,让您看笑话了。刚刚还要多谢您出手解围。”
“哪里的事儿?”
沈老汉笑了笑,活到他这个岁数,什么没有经历过。这一家子历经磨难,这么快就调整心态,依旧积极向上,倒是他最佩服的。至于出手解围……
他摆摆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两袋子稻谷卖了十两白银,交还给你们而已。”
“这个价格可还算满意?剩下的,你们可还要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