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
夏达惊得站不住,王庆就是村里那个退下来的老兵,教过夏意不少东西的王伯伯。
“你弟弟说的是真的?”
“真的。”
夏意用手背猛地擦去眼泪,鼻尖泛着红,倔强地不想让大人们看出来。
“我和弟弟亲耳听到的。王伯带着剩下几个村民反抗他们,全都被杀了。尸体,就埋在山脚下。”
这么长时间贼人们都表现得像良民一样,他们险些都被那副嘴脸骗了去。直到今天几壶酒下去,才现了原形。
夏意越说越激动。他一想到自己还曾经为贼人们说过好话,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垂着头忏悔道:“我错了,我还以为他们可以改邪归正。”
“贼就是贼,永远都不会变!”
他捏紧拳头:“如果可以的话,我要替王伯他们报仇。”
夏达经不住后背发凉。如果不是他们在一开始震慑住了这群人,他们的下场恐怕也是如此。
楚采荷心疼地抹去两个孩子脸上挂着的泪珠,轻声哄道:“别怕,爹爹娘亲一定尽快带你们跑出去。”
“至于报仇的事情,达哥……”
眼神交换,夏达明白媳妇儿的顾虑。搂过愤怒的大儿子。
“夏意,爹知道你跟王伯感情深,想替他报仇。可这事儿得靠后。咱们这么大一家子,安全跑出去是第一位。”
“等到了镇上,咱们再去报官也不迟。”
一家子逃跑本需要精心策划。不过楚采荷和李氏耐不住,刚才已经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一番吵吵闹闹,连睡过去的夏善和夏思都已经被惊醒,正抹着眼睛嘟囔着:“跑,去哪里?”
大家都醒了。而且知道了这些贼人的暴行后,跟他们多在一起待一刻都是煎熬。
李氏拍板:“择日不如撞日,就趁今天,他们都喝多了,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好不容易种好的水稻来不及收割,还有已经驯服得很听话的鸡鸭兔羊的,没办法带出去的,通通舍弃。
他们只带上了换洗衣物和匕首、几把自制的武器。夏达抱着夏鲤,在最前头领路。后面跟着牵着夏思手的楚采荷。李氏护着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的夏尔。至于夏善和夏意,则在最后面断路。
跟刚才来试探机关时的心情完全不一样,这次气氛紧张许多。
夏鲤趴在爹的怀里,能感受到这个男人正在微不可查地发抖。
“爹别怕,我在。”
夏达分了分神,他确实心中忧虑。刚出来的时候,他看得清楚。原本趴在酒坛子上的李三不见了。
醉成这样的醉汉,能去哪里呢?难不成是被他的手下背进了营帐?可那些人,似乎睡得更死。
夏达心中埋了一根刺,但他不想让家人们也担忧。只低下头,轻轻碰了碰夏鲤的额头。
“小宝乖,待会儿抱紧爹的脖子。爹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条路走了好几趟,已经熟悉得很。
夏鲤抽了抽小鼻子,似乎有股浓重的酒味?她想了想,应该是爹刚喝了几杯,身上沾染的。不算很重,她闻着酒味,被抱在怀里一颠一颠的,眼皮逐渐开始打架。
多停留一刻就多一份危险,夏达速度很快,直到看到桂花树,才停下脚步。
树下的大洞依旧还在,他照模照样地按照刚才的做法,勾动丝线。夏意则负责去出发树干上的机关。
“唰”一声,藤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