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夏家几个小子冒着雨水跑进跑出得干活。体质弱些的夏尔染上了风寒,正被楚采荷按着头喝下汤药。
“让你少出去几次非不听,这下好了,染上了风寒。”
楚采荷很是心疼,擦去他嘴角的药渍,轻声:“下次机灵着点,这些苦活让那些人去干。”
“这怎么能行?是我们几个吵着要吃大米的。”
夏意跳了出来,张口就说出了心里话。
夏鲤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前几天她还在跟娘担忧的事情吗?与虎谋皮太久,一整个忘记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反倒和坏人亲近起来。
楚采荷的眼神一下子严肃起来,夏意自知说错了话,偏转头摸了摸鼻子,声音弱下去。
“我知道他们是贼人,可,可我觉得李叔他们人都挺好的,还教我射箭呢。”
“闭嘴!”
夏达从外头匆匆赶紧来,还沾着一身的水汽。听到这话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混小子,怎么能是非不分?”
他毫不客气:“那些人个个手上沾着认命。不说别的,就说前几个月,那个叫做杨平的混蛋,还想着把你的妹妹扔进火堆,这些你都忘了吗?”
到底还是个孩子,夏意从来没有听到过爹用这么重的口气跟他说话过,立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爹,我知道错了。”
夏尔因为得了风寒的缘故,说话的鼻音很重,也劝说自己的哥哥:“哥,我虽然跟着白伯伯学了很多字,但我也知道,他们都是外人,不能轻信的。”
夏意哭着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
帐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有夏鲤在床上扑腾着四肢。李氏见状,知道孙女儿有话要说,过去抱起她,晃了两下。
“奶奶,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夏鲤抱着奶娘的胳膊,撑着小身体,趴到她肩头好一阵碎碎念。
李氏眼睛一亮:“好,等稻米收割好了,酿了酒,就按照你说的做。”
再是绵长的雨季,也有过去的那一天。
雨过天晴,帐子里的衣物被褥简直就快生了霉。楚采荷张罗着大伙儿一起,把床上的所有东西都搬出去好好晾晒一下。
贼人们也是如此,跑进跑出地搬运东西。
一时间,营帐外头的竹竿上晾晒满了衣物,空地上也堆满了物资,满满当当一眼看不到尽头。
夏鲤在平地上已经可以尝试着走两步,小短腿踉踉跄跄的,走得歪歪扭扭。大人们都忙着干活,只有同样空闲的夏思有时间盯着她。
两个小娃娃穿梭在一片杂物里,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偷偷溜了出来。
“妹妹,去哪里?”
夏鲤看着身后不到一步远,紧紧贴着她的跟屁虫,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大人们忙着自己的事情,她打算去做件秘密的事情,这跟屁虫跟的这么紧,露陷的可能性岂不是加大了?
她咬牙,快走两步,就不信甩不掉这个奶娃娃。
没走两步,脚步被块不怎么规则的鹅卵石一绊,膝盖一软,天旋地转,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行吧,小短腿真没用,心有余而力不足。
“妹妹,我,我扶你起来。”
还好身后有小跟班立即伸出短手,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吹吹,不疼。”
夏鲤看着正弯着腰帮她掸灰尘的四哥,想了想,多个人手帮忙也好。她决定带上他一起走。
“四哥,走,看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