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婴儿的吱哇乱叫，杨平根本不放在眼里。直觉浑身热血沸腾，盯着眼前向他示弱的男人，无比畅快。

这滋味真不错，要是以后他那三哥或者是老白也能像这样伏低做小，他杨平可就……

美梦做到一半，被硬生生地打断。

“呸”，一大坨晶莹还闪着亮的不明物体飞了出来，直中杨平最脆弱的眼睛。

他毫无防备，眼睛里被脏东西盖个严严实实。下意识闭上眼睛“哎呦”直叫唤。

“哪个小兔子崽子，敢偷袭你老子。”

耳边只听到小娃娃咯吱乱笑的声音。杨平回过味来，气得脸色发青。是这小东西吐了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他抬起手，胡乱擦拭了两下，眼睛勉强睁开条缝。果然，那罪魁祸首咧着小嘴，乐不可支。粉嘟嘟的嘴唇边还挂着一道没断的银丝。

杨平黑了脸，大手紧紧掐住小娃娃的脖子：“他娘的，找死。”

“别，我……”

夏达话音未落，又见贼人脸色涨得通红，气到发抖。连掐着小宝的手都松了开来。

他离得近，看得清楚。杨平的胸前下摆晕开了一大块儿，淡黄色液体还在淋淋往下滴落。鼻子一动，淡淡腥臊味，是小宝尿了。

看戏的几个贼人都笑出了声。

“杨平，要你恐吓那小孩子，这下被滋了一身尿，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杨平狼狈不堪，温热的液体正慢慢渗入他单薄的衣服，他恨不得直接将这小娃娃扔出去，扔得远远的。

“小东西，活腻歪了。”

这下他是真的起了杀心。襁褓高高举过头顶，对准旁边的一块尖锐石头，就要扔下去。

“去死吧！”

“不要！”

夏达睚眦欲裂，悬着的一颗心简直要从嘴巴里跳出来。爬起身，毫不犹豫地往前一个飞扑，试图接住襁褓。

半空中，只见杨平狞笑着，手势一动换了个方向，竟然是想把襁褓扔进火堆。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这个变化。

小宝，爹没用，护不住你。身体惯性往前，大罗神仙也做不到在半空中再转变方向。夏达心如死灰，闭上了眼睛。

“嗖”，利箭破空的声音。

想象中的悲鸣迟迟未到，夏达忍着撞上石头的疼痛，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让他大吃一惊。

一支箭深深插进杨平的右胳膊，箭尖几乎整个贯穿，从胳膊另一侧冒出点头。创口不大，只喷溅出一些鲜血。

杨平愣了几秒，痛感才传递上来，大声哀嚎起来。手臂吃痛，浑身都软了力气。手里的襁褓掉落。

离得最近的夏达顾不上浑身疼痛，踉跄着跑过去，接住从他身上掉落的襁褓。

“老天保佑，我的小宝逢凶化吉，没有被箭射到。”

他屏住呼吸，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掀开布包。

襁褓里的婴儿笑眼弯弯，一见到他，立刻伸出小手，拉住他的食指，当个宝贝一样左右摇晃着，仿佛在说话报平安。

李氏再也忍不住，冲过来直叫道：“小宝，我的乖孙女儿没事儿吧。”

夏达忍住喉头哽咽：“娘，小宝没事。就是……”

箭射过来的时候，小宝离得太近，襁褓上溅上了好多鲜血。连婴儿白嫩的小脸蛋上，都染上了一些红。

他不想让自己老娘为此担心，悄摸着抹干净了小宝脸上的血。

把小宝交给李氏，夏达站起身，往地上唾了口唾沫，眼睛里充满了复仇的恨意。

手中匕首换了个方向，直冲着瘫倒在地上，疼得来回打滚家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