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注意到，笑眯眯地哄道：“小宝醒啦。”

“咱们正在晒果脯呢。这种果子水分多，甜度大，就是有一个缺点，不易储存。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也有村民想过把它晒成干放起来。”

“但是村里头的太阳不够烈，总是晒到半路就发霉了。不像这山上，日头烈得很。”

夏鲤举起小胳膊，比了个大拇指。她奶奶的生活智慧就是不一样，找到了储存野果的好办法。

就算没有她，好长一段时间，他们也都饿不着了。

李氏握住孙女乱挣的小手，“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宝真聪明，又听懂了。那奶奶再带你看看那边。”

李氏抱着夏鲤到了刚发现的小河边。这里的景象更夸张。

夏达手巧，不知道什么时候用木头树枝做了个小箩筐，缝隙大概成人拇指宽。一端系着粗麻绳，一端泡在水里。

脚踩着岸边的大石头，衣袖挽到手肘边，弯腰站着。见她们过来，起了露一手的心思。

“小宝，看你爹怎么抓鱼的。”

粗壮的手臂奋力向上一提，小箩筐被整个带出了水面。水纷纷流走，筐里只剩下活蹦乱跳的数尾小鱼。

夏鲤努力抬起头，才看清楚箩筐里有小机关门。最中间栓着的应该是泥鳅之类的鱼饵。

行啊，她的爹也不弱，有这门手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用简陋的工具造出这么方便的捉鱼工具。

山洞里没有盛放鱼的工具，抓上来的几条必须立即处理好。趁着太阳没有下山晒成鱼干，这样方便储存。

夏达揉了揉腰，拔出插在石头缝里的匕首，正要动手。

一直在一旁默默观看的夏意突然开了口。

“爹，杀鱼的事情，我来吧。”

夏达收了笑容：“胡说什么，上月带你去学堂报名的时候，先生怎么说的，你忘了吗？”

夏意小脸紧绷，抿着唇。

“没忘。先生说，君子远庖厨。可是，我从来都不想当读书人。”

夏达眼睛一瞪，“砰”一声摔下箩筐，脸上的喜色完全消失。湿漉漉的手直接揪住夏意的衣襟。

“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是长子，家里这么困难，还凑钱送你去上学堂，你竟然说不想再学了？”

夏达顿了顿，看了眼插在石头缝间的匕首，若有所思。

“是不是这几天都在山洞里待着，你以为我们一直会过这种生活，心思就野了？”

争执声越来越响，李氏忍不住开口。

“夏达，你少说几句，别吓坏了孩子。”

李氏发话，夏达没有再说什么。

他放下夏意，重新抓起箩筐，跑到一边，将所有的怒气都放在了那几条可怜的鱼上。

任谁都看得出，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

夏意眼睛红红的，默默跑到洞口石头边，收着晒得差不多的果干。

李氏长叹口气，额头碰了碰夏鲤的脑门。

“小宝吓坏了吧，你这个大哥，也是个倔脾气。”

夏鲤点点头，人小主意大嘛，这种情况她见多了。

调节气氛这种事情，还得交给她来做。

说哭就哭。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