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样说,包却忘了抢回来,自顾自往前走。
许晋东扯了扯嘴角,两步跟上。
两人不再说话,但沉默却不再尴尬,不足百米,很快就到,待宿舍大厅的光源彻底照在身上前,许晋东摁着朱小鹿的肩头停了下来。
他很认真的提醒,不再像刚才教导主任附体似的口吻,“我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反悔,你也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
朱小鹿:“……”
她呆呆的看着他,被他这一刻的慎重震到了。
“怎么不说话?”许晋东笑了笑,忽而严肃起来,“现在就重复一遍你答应过的话。”
“年前离校那一天你来了我们学校?”朱小鹿却问了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语气很急,仿佛要立即确认。
许晋东顿了顿,不知如何回答,这时一阵风吹来,她的帽子还在手里,头发顺着风飞扬起来,比上一次看到的似乎又长了些,有几捋吹到面颊上,衬得她的眼神缥缈却执着。
他心一滞,来不及缓和,她突然凑近,昂着脖子努力和他对视,眼里的光在这漆黑的夜里更加夺目。
她的唇齿和笑容离得很近,许晋东莫名一阵慌。
“闷骚。”
“……”
“晚安啦。”
而后是停不下来的,泉水叮咚般愉悦得意的笑声,渐渐拉开距离。
直到她跑开几步回头朝他吐舌头,他才意识到刚才他竟然被一个小鬼给取消了。
“回来。”许晋东沉着脸,尽管压着声音,但气场不输。
朱小鹿脚步一顿,下意识不理睬,要想赢得彻底,就得大步朝前走,绝不回头。
志气和勇气皆不输,奈何……察觉到手里空空的,她原地跺了跺脚。
“先把包给我。”
想想这人平时总长者姿态教她做人,被她笑话成闷骚,指不定理解成什么重大错误性质的不礼貌,没规矩呢,朱小鹿做好被他教训的准备。
许晋东拿包的那只手没动,反倒是空着的那只手伸出来。
“你,你干嘛,你……”朱小鹿紧张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刚才那只被他莫名其妙抓住不放的手再次被握住。
“你紧张什么?”
“我,我,没什么。”还以为你要揍我呢。
还好某人人设没崩,朱小鹿庆幸的想,一时间忽略了被抬起的手腕正被对方不轻不重的抚摸。
“还疼不疼?”
朱小鹿猛然抬头,又迅速低头,一刹那,腕间摩挲的温度像是要沸腾,她不自在的抽回胳膊,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在他刚才揉过的地方来回搓磨。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使那么大力气。”不知所措的朱小鹿小声怨嗔了一句。
许晋东轻咳了一声,并未对车里的行为加以解释,他将手里的包递给朱小鹿,“上去吧,早点休息。”
“……”这是承认自己闷骚还是不屑于跟她计较?她拿过包时不停偷偷瞟他,确定没有不悦,她道了晚安便转身。
“真想学车?”背后的人问。
朱小鹿转身,抛开想从李新哪里套话的目的,考驾照是她本学期的目标之一,她点了点头。
“等我回来再说。”
回来?朱小鹿皱眉,想也没想就问:“你要去哪里?”
“出差,美国,上去吧,早点休息。”
朱小鹿再次转身,总觉得哪里不对,刚跨上大门口的台阶,她拍了拍脑门,明明刚才的重点应该是“等我”,而不是“回来”。
望着天籁离开的方向,朱小鹿懊恼极了,竟然错过了拆穿他长者面具的好机会。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