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臣上楼的时候,唐笙已经睡着了。
夜深人静,屋里只有窗外的月光映出的微弱亮光。
客厅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是唐笙身上的味道。叫不出名字,但很好闻。
萧逸臣打开了玄关的小灯,唐笙的鞋子整齐地摆放在门口,旁边还有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
男人冷峻的脸庞,在看到那双男士拖鞋后,稍微柔和了一些。
唐笙的房间门敞开着,两米的大床上,她只占了里侧的一小点地方,远远地看过去,只能看见床上鼓起的一团。
可即使没有看见她的脸庞,傍晚时,她跪在马路边潸然泪下的模样也像是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一样,还有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凄厉哭喊,从傍晚到现在,始终萦绕在他的耳边。
顾怀仁、顾怀仁、顾怀仁……
她的心里眼里全都是顾怀仁,就连路人她都能错认成顾怀仁
萧逸臣无声地走进次卧,眸色深沉地凝望着熟睡的女人。
她穿着一条纯白色的长款棉T恤,海藻般的黑色长发散在白色的床单上,夏季的薄被搭在腰腹上,修长匀称的长腿半隐半露。
月光从窗中透过来,洒在她的身上,本就白净的皮肤莹莹如玉。
女人的额头饱满光滑,小扇子似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高.挺的鼻梁秀气精致,薄厚适中的樱唇透着淡淡的粉色,是真正未曾雕饰过的又纯又欲。
比起小时候,她更漂亮了。
萧逸臣的记忆不禁回到了二十一年前的那个除夕夜……
……
那一年的除夕夜,天气冷得可怕,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
被养父打得遍体鳞伤的男孩,在寒冷空旷的大街上跌跌撞撞地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终于,他走不动了。
他倒在了一家早餐店的门口,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想,他大概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