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懿道,“老师今天留下来陪我一同用餐吧。”
“嗯?”秦慕修最近都高度警惕,不想横生枝节,不太想留下。
慕懿神色萧索,“今日是我母妃忌日。”
秦慕修顿了顿,不忍拒绝,“好。”
慕懿选在玉泉湖给阮贵妃祭祀。
秦慕修陪在左右,成全他一番孝心。
为了清净,只带了一个小太监栓子。
“母妃生前最喜欢鹅梨香,怎么带成了沉水香?”慕懿打开香盒一闻,眉头紧锁。
栓子赶忙下跪,“都怪奴才!方才走得急,肯定是奴才拿错了。”
“罢了,你赶紧回去把鹅梨香拿来。快点,别耽误了时辰。”
栓子拔脚就往回跑。
慕懿亲手将香烛摆好,栓子却还没回来,眼看着就快到阮贵妃身故的时辰,慕懿跺跺脚。
道,“这没根的小玩意儿,越发没个谱儿了!待回去,本宫定要狠狠责罚一顿!”
“老师,您等我一会,我亲自回去拿。”
秦慕修点头,“去吧。”
慕懿走了没多久,不远处的假山石后闪过一抹彩色。
秦慕修心中一动,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赵锦儿那个幻觉,顿时警惕起来。
“谁在那里?”
……
赵锦儿正在封府给大太太把平安脉。
封佩云猴急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能把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赵锦儿笑着问大太太,“太太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儿?”
大太太嗔道,“我都这个岁数了,平平安安生下来,就比什么都强,哪里还挑男孩女孩。”
老太太却道,“咱们家人丁不算兴旺,大房就阿彦和你,二房更是只有阿樾,最好再添个男孩子。”
大太太就有些不高兴,“不是男孩子,难道就不是咱家的人丁了?”
老太太自知一时情急得罪了儿媳,笑道,“女孩儿也好!只是啊,女孩子将来要嫁人,总归是人家的人,婆家若是不讲理,想回来一趟都难,男孩子就不同了,长大了能往回娶媳妇,又能给家里生孙子,生一个,能带回好几口丁。”
大太太猛地想起,封佩云已经十六岁,婚事前两年也订好了,正是庞太师家的长孙,过年时,庞家来人送礼,言下之意,今年就想把亲事办了。
还真如老太太所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来日子过得好坏,娘家全然插不上手。
不由也盼着肚子里这个是个男孩。
便眼神殷殷地看向赵锦儿,“赵娘子可有什么指示?”
赵锦儿为难一笑,“我学医不精,没有号出来。”
其实她号出来了,是个女孩子。
但老太太和大太太都这么想要男孩,哪好浇人家冷水,只好敷衍过去。
老太太便道,“下回请真元观的李师父来,那李师父不止求子有方,还把的一手好脉息!听说看男女极准。”
“咳,哪里去费那个事儿,看不到就不看罢了!”大太太虽然自己也望着是个男孩,对于婆婆这种追根刨底想知道男女的行为,颇有反感。
赵锦儿听着她们说话,突的一阵心紧。
往后退了两步,差点站不住,好在边上有一把春凳,一屁股坐上去,才免得摔个狗吃屎。
众人见状,赶紧问道,“赵娘子,你怎么了?”
封佩云走过来扶着她,给她拍背顺气。
好一会,赵锦儿才稍稍缓过来一点,“我没事,就是心有点慌……”
不祥的预感如乌云密布,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地方躺下休息一会?”封佩云关切道。
赵锦儿摆摆手,“不必,能不能派一辆马车送我回家?”
“行行,我让春梅腊梅都跟着你,以防路上出什么意外。”
回到家,只见家中空落落的。
范姑姑、刘妈带张芳芳、秦珍珠并两个孩子都出去玩了,秦慕修和裴枫都没回来。
赵锦儿的心,又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脑海中满是秦慕修被鞭笞的画面,挥之不去。
……
秦慕修睁开眼,已经身在一间香室之中。
身下是松软丝滑的绸缎被褥,床边坐着一个宫装丽人。
“温小……温贵人,这是什么地方?”
一改从前清雅装束、浑身华贵的温婵娟,看着眼前人,内心五腑都纠缠到一起。
“秦公子刚刚在玉泉湖边昏倒了,我与丫鬟正好经过,就把公子带回来了。”
秦慕修一骨碌坐起来,冷着脸道,“贵人,外男进后妃寝宫,这不止不合规矩,更是后宫大忌,趁着无人发现,我得赶紧离开。”
温婵娟却一把将他拉住。
广袖之下,是他看似羸弱,却劲瘦有力的手臂。
温婵娟的心如被雷击,整个麻掉。
她看向他宽广的胸怀,想扑进去,让他抱自己,让他疼自己。
她的双眸能掐出水来,“这宫里,都是我的人,谁也不会乱说半句,秦公子尽可随心所欲,不必有所顾忌。”
秦慕修满脸赤红,怒斥道,“这叫什么话!你乃后妃,是皇上的女人,这话传出去,是你不想活了,还是我不想活了!”
温婵娟不死心,攀扯着他,声音既痴又缠,“你不说,我不说,谁会传出去?”
秦慕修一把将她推开。
却觉头痛欲裂。
片刻功夫,又被她扯到身边。
“秦郎,你当真不知我对你的情意吗?我满心都是你啊!在凤凰镇时,你知我为何被恶寐缠身吗?我的梦中,一直都是你啊!”
温婵娟回京休养了几个月,身体和容貌都恢复了大半。
她长得不是那种惊艳的美,却清雅矜贵,别有一番让男人想征服的韵味。
这时候,对着人说绵绵情话,若是一般男人听了,只怕骨头都要酥了。
可是落到秦慕修耳朵里,他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你疯了!快撒手!”秦慕修顾不得君子风范,直接不把温婵娟当个女人般推出去。
温婵娟摔落在地,秦慕修则是哇的一口,吐了她一身!
温婵娟狼狈至极,却并不恼怒。
直接脱去外衫,只着一身小衣,露出曼妙的身段,似蛇般又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