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作为母亲,傅明珠应该知道的更多才对。
叶允成轻声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叶泠鸢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一股别的意味,叶允成不想回答,是觉得在这方面,他占据主动,控制局面……
一团浅薄的灯光,投映在狭小的土室之中。
光芒如此微弱,甚至无法将叶泠鸢的面孔全部照亮,更是不可能让叶允成看见,此刻的叶泠鸢脸上没有一丝疯狂的痕迹。
“十八年前,我十八岁。”
“人人都说,叶家一门两状元,风光无限,但是,有几个人知道,我是如何长大的呢?”
叶允成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叶宗彦,我的父亲,曾经是母亲的骄傲,可是母亲大概也从未想到,她的死也是因为这个男人。”
“那时候,我还在母亲腹中,即将临盆的日子,母亲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书信。”
“送信的是一位气势不凡、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她乘坐着金玉为饰的豪华马车,带着护卫和下人,来到了我们镇上。”
“我听舅舅说,她看着我们一家的眼神,就仿佛我们是什么鄙陋肮脏的虫豸一样。”
“她声称带来了父亲的书信,把一封信和一个荷包交给了母亲。”
“母亲看了书信之后,就动了胎气,提前生产。”
“生产过程非常艰难,足足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把我生到这个世上。”
“而母亲却昏迷不醒,外祖父和舅舅花了大价钱,求到了一棵老山参,才将母亲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老大夫说,这是因为难产之时,母亲心存死志,自己放弃了希望,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等到外祖父和舅舅看到那封书信,才知道,那是叶宗彦写给母亲的和离书,同时附上的还有一张女子与父亲情诗唱和的信笺。”
“叶宗彦把当初母亲与他定亲时送给他的荷包也退了回来,要求与母亲和离,不管母亲要什么,他都可以答应,哪怕两个儿女,都可以留给母亲。”
“一直深深仰慕父亲的母亲,才会萌生死志,不愿继续活下去。”
“虽然外祖父和舅舅百般开解,母亲还是无法接受,她说她宁愿以叶家妇的身份死去,也不愿和离。”
“那一年,姐姐才三四岁,我还在襁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