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德苑的正房,如今是韩老夫人在住;李氏住在后面一进中。
丫鬟掀开珠帘,叶泠鸢进入房间,就看见韩老夫人坐在中间的罗汉榻上。
这么热的天气,韩老夫人还戴着珍珠抹额,面如满月,看起来十分富贵端庄,哪里像刚刚气晕过去的人。
李氏坐在她身边,不知道在说什么,脸上笑意晏晏,好像之前的那些意外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叶泠鸢站在门口,含笑打量着叶家如今当家的两位女主人,没有开口。
喜鹊从背后捅了捅她,低声催促:“小姐,快点见礼啊。”
叶泠鸢才收回自己的目光,随意地行了个女子参见长辈的礼:“见过祖母。”
韩老夫人的眉毛微微一皱,很快又伸展开来:“泠鸢?真的是你?”
叶泠鸢的记忆中,这位后奶奶一直都对她和颜悦色,不管她做了什么错事,都从来没有责骂过她一个字。
现在看来,韩老夫人的容忍度还真是不小,这样敷衍变形的礼节,她都不放在心上。
叶泠鸢笑着回答:“是啊,我没有死,又回来孝敬祖母了。”
韩老夫人的眼角抽了抽,笑容都有些僵硬:“好,好,回来就好,快点坐下,别站着了。”
叶泠鸢刚走到近前,喜鹊就抢着说:“老夫人,我家小姐说,她今天不该冒犯二夫人,这次来,是要向二夫人请罪的。”
韩老夫人“哦”了一声,看向了李氏。
李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叶泠鸢:“是吗?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物,还能向我认错请罪?”
叶泠鸢叹了口气:“我既然不是死人,就总是要吃要喝。如今叶家都是二婶的天下,再过几年等到祖父祖母不在了,叶家就是叶清河的,我总归是要在二婶手下讨口饭吃,不跟二婶认错请罪怎么能行?”
她对着李氏弯了弯腰:“请二婶不要跟我一个晚辈计较。正如叶清河所说,我的就是公中的,公中的就是叶家的,叶家的就是他的。”
李氏听着得意了起来。
一个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还能斗得过她?
叶泠鸢继续说:“所以,我也想明白了,我的未婚夫就是叶清宛的,我的水晶堂就是叶清河的,我母亲的灿然居就是二婶你的,我都没有什么意见。”
“现在我只求二婶高抬贵手,赏我一口饭吃,放我一条生路,不要让我再死第二次,好不好?”
李氏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都喘不匀了:“你,你,叶泠鸢你血口喷人,什么叫叶家都是叶清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