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就是心太善良,那少年一看就是常年在这讨生活的样子。”云舒见马车走出窄巷时,那少年正穿堂过街的离开了,嘴里不住地念念有词。
“傻丫头,种善心结善缘,世间太苦,若能选择,他未必乐意如此讨钱,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
姜意暖淡然一笑,并未将这突如其来的傅云志记在心头,她讨债的人太多,偶尔发发善心,权当安心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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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儿街绿翡酒庄,姜意暖来到酒庄门口时,早就过了酉时三刻,车外银白的月光将醉人的红色灯笼陇上一层薄纱。
“姑娘,戴上这个吧。”
云舒帮着姜意暖戴上帷帽,她穿着烟青色斜襟襦裙,走起路来裙裾飘动,整个人都像是笼在烟笼之中,纵然素纱遮面,却依旧吸引不少目光。
夜晚的绿翡酒庄,灯红酒绿,歌声婉转,胡女舞姿火辣绝美,时不时有爆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云舒轻车熟路的丢给跑堂一锭金子,那人眉飞色舞请两人上了二楼雅阁,按着姜意暖平素来此喝酒听曲作派,她刻意走进万子胤的那间鎏云轩。
不出意料,走进鎏云轩时,雅间此刻有人正半开罗窗,对月而饮,他穿金戴银,一身华贵衣袍发饰,歪歪扭扭的靠在倚靠处自斟自饮。
有时候姜意暖很好奇,万子胤是如何做到十指俗不可耐的缀满宝石戒指,却气度尊贵绝伦,毫无市侩的铜臭气息的。
答案显而易见,这万子胤天生五官精致而绝俗冷艳,冷白皮肤,深邃华美的眉眼,挺括高耸的鹰钩鼻,如雕似刻的轮廓,夹杂着关外男子的深邃撩人。
“怎么?那么久没见,不认识了?”万子胤并未转头,只堪堪转来一个侧颜,在烛火的映照下,这张脸更妖娆邪魅。
面对如此绝色,姜意暖只看了一眼,便伸手从酒桌上拿起海棠醉,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万庄主一走数月,想必谋得更好出路,这分帐的生意,恐怕做不长久。”姜意暖挑眉,慢悠悠把海棠醉凑到唇边浅浅抿了一口。
“瞧你说的,我也是被绊住了手脚不得来上京,如今一来,就打算在上京长长久久扎根下去,你这一见面就是算账分钱,真生分。”
万子胤酒杯一滞,忙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正襟危坐。
“你来也好,关外的生意要停,我就不必再费尽心思给你往外传话。”姜意暖沉吟着开口,她筹措许久的营生,就因为萧砚山这尊大佛不得不另辟蹊径。
这次嗜钱如命的万子胤竟然没反驳没拒绝,只是烦躁地捞起酒壶朝着嘴里又是一通浇,等他视线对上姜意暖时,琥珀色的眼眸带着一丝无奈。
“我爹要给我找媳妇,困了我许久,可巧也想跟你说这生意要停,你瞧咱们算不算心灵相通。”
他妖笑,眉间似有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