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日五皇子出城去北羌,跟拓跋讳乾正是临街相隔,那几日姜意暖日日都把青芜郡主拉来作伴乃至于她无暇去凑热闹,对此,青芜颇有微词。
帽儿街来传消息,万子胤也来了上京城,她也是大费周章才找到借口出府。
马车行驶在石子路上,帽儿街一到傍晚空街冷巷,只有绿翡酒庄歌舞音律,热闹非凡。
突然马儿嘶鸣,巨响过后,姜意暖掀开车帘,车窗外黑洞洞,并未看出端倪,黑幕下是一条长长幽深的窄巷,只能供单架马车行驶。
姜意暖问:“出什么事了?”
车夫瑞哥也是脸色一惊,赶忙跳下马车,想要去看看马车底下有什么名堂,这时候云舒也从探出半个脑袋,不明所以的去瞧。
“云舒姑娘,你回马车上去,并没什么要紧事,告诉小姐,一会儿就可以走了。”
瑞哥有些晦气,他瞧着车轱辘下面卡着一块黑漆漆的石头块,若不细看,根本瞧不出来,等再抬眼时,马蹄前无缘无故窜出个少年,衣衫褴褛,却面露惊恐。
“你这小子竟然敢讹人,你也不瞧瞧这马车里面坐着的是谁?识相就赶紧滚。”
瑞哥常年驾车走南闯北,老爷命他给姑娘赶车架马也是看中他身上有几分功夫,不似寻常车夫那般无力自保,他大大咧咧走过去,一把提起那少年,语气不善。
明眼人看得出来这石头出现得很蹊跷,明显就是人有意摆上去的,瞧着装点华贵的马车,就想要些散碎银子来谋生。
云舒并没退回车厢,她瞄眼那浑身脏兮兮的少年,转头才跟小姐轻声道:“姑娘,有个少年挡在马车前,似摔倒了,跟瑞哥正僵持着呢,估摸着是想要些银钱。”
仿佛是在印证云舒所言非虚,那少年挣扎着推开了瑞哥的手,复又坐地不起,见车内有人走出来,抬起头来,视线直勾勾盯着车上人看。
“你们撞到我,要赔钱给我看病。”
姜意暖蹙眉,瞧着那满脸脏污的少年,五官深邃,背脊挺直,说话的声音生涩倔强,说的倒是十分流利,隐约还能听到一丝颤音。
“给钱?分明是你刻意讹诈,你个小兔崽子,我家姑娘可是侯府嫡女,马上又是要……”
瑞哥气得有些语无伦次,若是在平素他早就动手揍这个小瓜皮,如今当着姑娘面,有些放不开,只得出言吓唬。
“瑞哥。”
姜意暖适时阻止,并没让他继续往下说,她被扶着走下马凳,笑吟吟的走到那少年跟前,言语温和:“瞧你手法熟练,我应该不是头一个吧?”
“在这路上骗了多少人?”
她凑近打量,这少年长得模样倒是精致,只是长睫颤动,吓得也不轻。
“没,我是第一次。”
少年抿了抿干涩的唇,艰难的开口辩驳,他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说,对面长相绝美的姑娘就是拿那双笑容不太真实的姿态,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