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只要遇到萧砚山便会无功而返,她满心欢喜的来宋府拜见宋夫人,没想到正事都还没办,人便被叫走骑马涉猎去了,还真是阴魂不散。
天色渐晚,云舒扶着姜意暖坐回马车,她回眸望向宋府正门口那对威武凶悍的石狮子旁边离着一块比人还高的泰山石。
那块嶙峋陡峭的玉石被工匠打磨得很平整,正中间赫然雕刻着赤胆忠心这四个大字,听说是文帝亲自御赐,匠人拓写而得。
赤胆忠心。
这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却是多少朝臣武将梦寐以求的恩赐,同时文帝还曾在大殿亲口所言,宋家满门忠烈,文臣武将路过宋府,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以此彰显文帝对宋家的器重。
“这块泰山石听说重万斤,当日送到宋府时,请了好多高力士才能安稳将它抬下来。”
云舒瞧着自家姑娘正在失神,以为她跟自己一样,也是惊叹眼前这尊石誓。
“是呀,确实挺重。”
姜意暖默默收了目光,继而放下车轿帘幕,安稳的坐在侧位,曾经她也天真的以为,文帝器重姜宋两家,眼下她放眼望去,不过是金的毒,败的絮而已。
转眼便到了皇后娘娘宴请各府夫人小姐的日子,姜意暖一大早便被叫起来沐浴上妆。
她迷迷糊糊的坐在梳妆台前,云舒跟云清两人正忙着帮她梳头上妆,夏日炎炎,她没让云舒帮她梳追月髻,依旧如往昔那般梳着灵蛇髻,随便在发梢处戴上一只金步摇,整个人看着都清爽不少。
从前她倒是很少见到皇后娘娘,有时候去宫中参加宫宴,也是隔着珠帘屏风,远远的瞧着,本以为她当上太子妃日日都要去皇后跟前晨昏定省,然而并非如此,算上前世她见到皇后娘娘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毕竟文帝并不待见皇后,而皇后娘娘助萧策登上太子之位,彻底被文帝疏远。
她都快忘记皇后娘娘长了什么样的容颜,这次入宫,姜意暖细细打量着皇后娘娘的容貌,才发觉太子那一双含笑带媚的眼是随了谁。
皇后娘娘瞧着和善,无论何时都是一副稳重端庄的儒雅姿态,姜意暖站在人群当众行礼朝拜,她望着皇后娘娘面上让人如沐春风,只是那笑容委实没达眼底。
待她上前请安,皇后娘娘笑意盈盈的朝着她招招手:
“暖暖,许久没见你,还挺想念,来,坐到本宫身边来,真是出落的越发漂亮。”
若是前世,姜意暖会受宠若惊,会毫不犹豫走上凤台,可此刻,她怎么瞧都觉得那笑容伪善到极致,她款款走过去几步,却不敢登上凤台,站在不远处任其打量,终不敢越雷池半步。
“谢皇后娘娘。”姜意暖福身行礼,面上带着得体微笑。
等了一会儿,宫宴开席,姜意暖又规规矩矩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心生忐忑的等着宴会结束。
长长的宫门甬道,姜意暖坐着呢顶小轿往南门走,迎面走来一身甲胄,面色阴翳的萧砚山,两人擦身而过,她犹豫着下意识放下轿帘,打算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