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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在等下人端上第二盏茶时,脸色逐渐露出不悦,他搭在檀木桌几上的手指,微微收拢,力道不小,乃至骨节泛着些微的白。
姜府他来过次数多至百余次,从来姜意暖都不曾让他等过许久,知晓他要来亦或者有人通禀,她无端在忙什么,都会放下手中事,跑来见他。
如今倒是好,让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连个人影都未见到,萧策心中在默默计较,若非姜府手握西南重兵,势力足可与祁王的黑甲军抗衡,他又岂会如此低声下气去跪舔一个朝臣之女。
堂堂当朝太子,想要纳娶妾室侧妃竟然还要被朝臣之子殴打挂彩,还不得不忍气吞声的登门求和,偏巧这姜意暖诸多疑点却死无对证,想到此处,他更是悔不当初。
这两日在府中养伤闭门不出,听顾依依那边派人来传消息,说是无端端被姜意暖打骂,还灌下红花汤以示惩戒,这明着是在打骂顾依依,每一次打骂都比抽他脸还令人发指。
萧策正皱眉回忆前尘往事,姜意暖那张名动天下的绝美娇容,连跟他说话都是软绵绵的,带着温婉,若非府中安插眼线来报,他真有点认不得他这位小青梅了。
“太子殿下,臣女听闻您相邀去西郊骑马,刻意换了件得体的衣裳,让您久等了,请殿下恕罪。”
姜意暖姗姗来迟,她脚步轻盈,仪态万千,随着她款款走来,身上佩戴的环佩声渐行渐近,婷婷袅袅如画中仙。
“多日没见,怎么生分了。”
萧策瞧着眼前云发如墨,韶艳动人的姜意暖,心中才升起的那些烦闷之气,渐渐又被强压了下去。
今日姜意暖穿了件双色牡丹花纹的蜀锦长裙,连头饰都一应点缀的花色鲜艳的鎏金首饰,蜀锦外罩轻纱风流锦,随着她低头走动,风吹纱摆,连桃色珐琅耳铛也随着起伏摇动,雪白脖颈肤若凝脂,隐隐曼妙着花色描案。
萧策眼神有些深沉,不得不说,如今的姜意暖再不是十三四岁稚气未脱的光景,韵味十足,教人忍不住得心猿意马。
“啧,暖暖今天太美,早知道就不约七皇叔一起去西郊打猎,真想把你藏在闺阁,最好谁都别看见。”
萧策喉头滚了滚,他确实有些后悔,毕竟父皇发话要尽早给七皇叔迎娶正妃,而后分封回人烟稀少,贫瘠荒芜的漠南。
可惜,当年先帝便曾说过若祁王一日未婚配正妃,便不必固守封地,也好承欢膝下,可惜了,先帝没过许久便薨逝,文帝这些年每每提及婚配都被祁王婉拒,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他的把柄,纵然找不到上林苑那女子,大可随意按个贵女嫁过去充数。
只要无意壮大祁王势力,将他困在贫瘠之地,足以牵制日益壮大的黑甲军。
“太子爷也邀了祁王殿下?”姜意暖眉心微折。
“不止,这次父皇可是邀请了端敬小侯爷前些时日造访的那些世家贵女一起去狩猎。”
太子笑容温润儒雅,他见姜意暖似乎也不太高兴与祁王同游,轻声催促道:“暖暖,咱们得快点,别让七皇叔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