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场上的混乱还没有停止,很快,姜哲便坐上了知州的位置,他本想去拿惊堂木稳定一下现场的局势,可一想到这东西是前知州管逊的最爱,当即就感到一股厌烦涌上心头,于是只用言语说道:“肃静。”
他是个典型的书生,声音并不算很大,而且温和有礼的,令人听了也觉得犹如春风拂面,而不会心生畏惧。
已经平身的陆晚凝他们站到了一侧,安静地等着姜哲的宣召。
而姜哲在扫视过在场众人之后,淡淡地发出了自己上任后的第一道命令:“来人,将管逊和黄全拿下。”
在场的捕头们可都是审时度势的好手,已经看到姜哲众望所归成为了新的知州,哪里有不顺从的主意,于是立刻上前,将管逊和镇朔州黄全给拿住按在了堂前。、
由于管逊已经疯了,满口里都是疯话,怕他脏污了新知州大人的耳朵,师爷第一个跳出来,找来一块破抹布塞进了管逊的嘴里。后者被堵住了嘴巴,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气得怒目圆瞪,恶狠狠得瞪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听着他那哼哼声,便不难猜出,他虽是疯了,但也还在骂娘,而且骂的并不轻。
轻叹了一口气,陆晚凝收回了视线。她对落井下石这种行为并不感兴趣,但也绝对不会圣母。至于是将这两个家伙儿给抽筋扒皮还是凌迟处死,亦或者五马分尸,她都会举双手赞成。
很快,姜哲便在细数了两个人罪行之后,一声令下,宣读了前知州管逊和镇朔州黄全的最终下场:
“主犯二人恶贯满盈,判以凌迟处死,相关从犯除以斩首之刑。至其家人,男子年满十八者,流放戍边,女子年满十五者,充至教坊司。家中私藏赃款并不义之财,尽数抄没。其下商铺并田产等,一应收归衙门等待处置。”
此令一出,满堂哗然。他们不是震惊于姜哲的雷厉风行,而是此案着实牵连甚广,就是在场的众人,也有不少牵扯其中。如果细细地追查下去,只怕是整个知州衙门上下,都得抖擞出三斤案底来,到时候整一个大换血,根本无人可用。
所以,姜哲在看到众人的惊恐表情之后,又缓缓地说出了另一道命令:
“罪行较轻者,若能自首以阐明其所作所为,并将不义之财于期限内交由官府,则念其悔改之心,从轻发落。若是到期并不交齐款项,或拒不悔改,则一切依法处置。”
这相当于给其他人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到底是砍头、抄家流放极限二选一,还是破财免灾,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大部分人都会立刻倒向第二个选择的。
于是乎,在知州管逊和镇朔州黄全被投入大牢之后,整个朔州城上上下下便开始了大型自首活动。数不清的人进到衙门里,向新知州大人阐述了自己先前“一时猪油蒙心”或“被逼迫而违心”才做下的事情。他们痛骂着前知州管逊和镇朔州黄全,好像如此便能划清楚自己和他们的界线,并在姜哲始终不落的微笑中,再厚着脸皮地求一个原谅和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