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言很快恢复了冷静,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似是在克制着自己此刻的情绪:“出去。”
“可是老夫人……”
“出去!”
“……是,先生。”
刘妈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将房门关上了。
看着关闭的房门。
薄司言突然想到十多年前,奶奶也是这样将书房的房门关上。
她总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他:读不完这些书,你就不许出来!
记忆再次回溯。
是他跪在地上,任由薄老夫人用藤条抽打着后背。
薄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不努力,就不能成才!不能成才你就不能守住这个家!”
年幼的他跪在地上,隐忍着疼痛,屈辱,还有不甘。
从那一刻开始,他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他不能喜欢,也没有喜欢。
除了薄氏,他便不能再有其他。
除了薄家,便没有他任何值得付出的人或者物。
薄老夫人一直都自诩自己是个教育家,是她将两个孩子培养成才。
从前,薄老夫人得意于自己对儿子的教育,可薄彦却离开了这个家。
自此之后,薄老夫人便将自己的儿子视为此生最大的耻辱。
如今,又是他。
薄司言是想恨这个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奶奶。
可同时,他由不得不感谢她。
是她的培养,他才能够成为现在的薄司言。
片刻后,薄司言起身,他走到了一面镜子前,平静的看着镜子里的人。
他还是要谢谢奶奶。
至少,教会了他如何伪装自己的情感,如何让人捉摸不透自己的情绪。
就像现在一样,没人看得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很快,薄司言打开了书房的大门。
刘妈一直都站在门外,见到薄司言一脸平静的时候,刘妈愣了愣:“先生……”
“去准备丧礼所需要的一切物品,明天……为老夫人下葬。”
“明天?”
刘妈一愣。
怎么这么赶?
“先生,明天怕是来不及吧……”
“我说了,就明天。”
薄司言冷淡的说道:“明天一早,我要送奶奶出殡。”
“……是,先生。”
刘妈退了下去,很快开始和李秘书联络下葬的事情。
“萧铎那边已经有动静了,迟则生变,司言,希望你能够撬开沈曼的那张嘴,否则……就不要怪爸爸手下无情。”
电话那边传来了薄彦的声音,对方挂断了电话。
而薄司言也已经朝着沈曼的房间走了过去。
房间内。
沈曼本就精神紧绷,听到薄司言进门之后,沈曼便皱起了眉头:“你……”
“对不起,我没办法。”
薄司言缓缓走到了沈曼的面前,说道:“萧铎为了你已经在准备人了,我必须要在他动手之前……从你的口中问出点什么。”
“薄司言……你……”
外面突然一道惊雷闪过。
屋内白墙的影子上便划过了薄司言举起小刀刺向沈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