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兵马司前日已派出五千精兵去云雾山,剿匪。”
云雾山距帝京百里,正在当日粮草被劫的路线前方。
萧子睿嘴角嘲讽地勾了勾:
“如此说来,那些劫走皇叔精心准备的假粮草的匪寇们,定是已落网伏诛了?”
萧长珩目光沉冷:
“今早本王收到秦将军传信,那山寨已被血洗,寨中不论男女老幼近两千人,无一个活口。”
“哦,那也是他们罪有应得。”萧子睿淡声。
萧长珩盯着他:
“朝庭并未出手剿匪的情况下,整整一个山寨两千人竟尽数被杀,太子竟丝毫都不觉得奇怪么?”
萧子睿面色一顿:
“皇叔想说什么?我如今落魄至此,根本没心情去思考那些有的没的!”
萧长珩定定看了他片刻,叹了口气。
他收回目光,将出一份手谕放在桌上,声音浅淡道:
“本王已跟皇兄商量过,今日起你卸任虎贲营主帅,本王会另寻合适人选,待你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储君再带兵吧。”
萧子睿瞳孔剧震,失声吼道:
“什么!你竟借机夺我兵权?我不信,这不会是父皇的旨意!你骗人!”
萧长珩只静静等着他安静下来,并不多言。
直到萧子睿不管不顾地往出冲,口里大声喊着“我要见父皇”,萧长珩眸色一冷,扬手一道劲气就把他击退了三丈,摔倒在地。
萧子睿终于看清了他眼中的寒意,浑身一凛低下了头。
萧长珩沉声道:
“为何会失了虎贲营主师之职,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该庆幸,若不是那一山的匪徒本就作恶多端,本王此次定不会放过你!”
“你若仍不服,非要在禁足之期闯去皇宫见你父皇,便尽管去!”
“且看到时还保不保得住你这储君之位!”
萧子睿倒吸一口气,猛地抓起桌上手谕,看着上面的内容,手都有些颤抖。
“父皇……真的是他要卸我的兵权!难道他还……”还想废太子。
后面半句他没说出口,却在摄政王的目光里找到了答案。
萧长珩缓缓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你该明白,你是你父皇倾力培养的储君,平日里朝堂政见之争无可厚非,但涉及到江山社稷,身为储君无论何时都必须以国家为重、大局为重!”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懂,这次的事对你父皇是多大的打击!”
萧子睿低下头,死死捏着拳,哑声道:
“皇叔,我知错了。”
萧长珩面色稍缓,点点头,喊了南征进来:
“把东西拿过来。”
南征指挥下人搬上来一个大箱子。
萧子睿看着箱子发愣:
“皇叔,这是……”
“这些都是本王替你选出的书籍,有助你做一名合格的储君、未来的明君。你近日出不得门,好好把这些读一读吧。”
萧子睿打开箱子,最先映出眼帘的一本封面上写着《德政论》。
又翻了几本,也都是古往今来讲仁德、君子之道之类的书籍。
他表面恭恭敬敬地收下,又恭恭敬敬地送萧长珩出了门,实际上牙都快咬碎了。
皇上已经起了废掉太子的心思,他只能先装乖认怂,不能再给人抓住把柄。
等到屋里又只剩他自己,他狠狠一脚踹向书箱。
结果书箱没踹翻,他脚差点脚了,疼得龇牙咧嘴。
萧子睿扯过那本《德政论》就想撕得粉碎,但到底是没敢动手,怕哪天摄政王突然问起来没法交代。
他黑着脸把书丢回去,咬牙道:
“萧长珩你等着!不过一个残废而已,本宫迟早会登基,到时候再算总账!”
……
云清清跟萧长珩出了太子府大门,坐上马车。
萧长珩看向她,问道:
“你不是说有事?到底办得怎么样了?”
他出来前还专门看了看她,结果她从头到尾什么也没做,就这么跟着离开了。
但这会儿面对面坐着他发现,云清清凝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