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深山,茂密的树木像是夜晚滋生出来的一片新的天空,将所有人都罩在下面,只有零星的月光从树木缝隙里挤进来,勉强洒在地上,让人能看清身边人的轮廓。
九爷的人准备还算齐全,一开始打算的是一夜来回,再加上要把刁爷的骨灰安葬,所以工具很多,甚至还专门置办了帐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行进的队伍忽然停下了,但是这帮人算得上训练有素,很快就开始安营扎寨,不管怎么样先把火生起来总是没错的。
苏兰心凑到杨枭身边,低声问道:“你刚才到底在看什么?”
她又不傻,现在自然能明白杨枭刚才绝不是在辨别方向那么简单了。
“一个小时之前,我在那棵树上留下了标记。”杨枭没有隐瞒:“现在我重新看到了我自己的标记,你说呢?”
苏兰心眉头一挑:“鬼打墙?”
“不是那么简单。”杨枭眉头紧锁:“如果是鬼打墙,那么一早我和明伯就能看出来,但是……”
他放眼望去,周边没有丝毫阴气存在,必然不是鬼打墙。
可是在这种深山老林里,按理说是阴气最聚集的地方,他的神机眼竟然看不到任何阴气,这本身就不寻常。
“你是说这山里有问题?”苏兰心立马警觉起来:“会不会是人为的?”
上山前明伯就说过,当时为了对付刁爷,他们甚至请了当时最出名的几个土夫子出山,特意摸到东禹山来找刁爷的祖坟。
可是最后无功而返,得到的唯一线索就是东禹山上有一座道观,那里应该就是刁爷的出身之地。
当年刁爷一身孑然,就是从这座山里走出来的。
至于怎么查到的,当时查到这个消息的人已经不在了,也无从考证。
但如果这里真的是刁爷的师门的话,说不定师门中还有人活着,为了不被俗世打扰,特意布下了迷阵也说不定呢。
杨枭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但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这时候一名年轻人走过来,恭敬地冲着杨枭道:“杨先森,明伯让我来请您过去和他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路怎么走,您看?”
“嗯,我这就过去。”杨枭拍拍屁股起身,临了和苏兰心交代了一句:“你一个女人,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吧,别乱走别多想。”
“知道了,你少看不起女人。”苏兰心没好气地应了一句:“要不是你,我现在应该在家睡美容觉。”
杨枭耸了耸肩:“既来之则安之,苏大小姐一时半会儿是跑不掉了。”
言罢不等苏兰心开骂,杨枭就大步朝着明伯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苏兰心出于好奇,也过去听了几耳朵,但是他们说的多半是当年的刁爷在粤省闹出的事情。
关于前方的路,明伯和杨枭达成了共识:等天亮再说。
她听得无趣,干脆披上外套回了自己的篝火面前。
带的帐篷不多,总共就三顶,其中一顶自然留给她这位女士了。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苏兰心累了一天终于扛不住困意了,看杨枭还在不远处的火堆旁和明伯聊着什么,她便打算自己先钻进帐篷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