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虎知道继续待着也没什么用，确定人没事后就和程天舟还有付明格一起离开医院。

到了小区后，白小虎忽然叹道：“侯非看起来霸道不讲理，没想到人这么好。”

程天舟不以为然：“对他也不过抬抬手指的事。”

白小虎却露出有些羞愧难安的表情：“我之前还怀疑过他的人品，但是他明明是个很好的人。”

程天舟眼里有点不屑，硬邦邦道：“他怎么会是好人，他就是一头大灰狼。”

“啊？”要是以前，白小虎听到这个说法只会当做一个比喻，但是自从知道这个世界有兽族的存在后，就不会这么认为了。他惊奇又难以置信地问道：“侯非竟然也是兽族？”

程天舟：“是啊，他是一头蒙古狼。”

白小虎默，脸上有些纠结：“难道不是猴子变成的？他不是姓侯吗？”

程天舟黑线：“那我不得姓黄或者王？”

“好像是哦……”白小虎尴尬地笑，然后有些好奇地问，“班上还有谁是兽族？就你跟侯非吗？”

程天舟没太多犹豫，直接说：“陆彦是条银蟒……”

“蛇？！”白小虎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说他最怕的就是蛇，确切说任何没毛的凉丝丝的爬行动物他都怕。想起陆彦曾经抓过他的手，那一丝冰凉触感的记忆自动浮现，他赶紧搓了搓手臂。

“你怕蛇？”看到白小虎的反应，程天舟的心情莫名的舒爽。

“超怕，天呐，竟然还有蛇。”白小虎狂点头，并且陷入焦躁之中，“我还跟他离得那么近，蛇哎，他是蛇！！”

程天舟嘴角翘得更高了，他搂住白小虎的肩，嗓音在夜色中忽地醇厚低沉：“没事，我就在你身后。”

白小虎眼睛一亮：“对啊，猫可是蛇的天敌！太好了，这样我就不怕了，而且他平时也是人的模样。”

这样一说，白小虎顿时不再怂怂的。程天舟搂着他的手却没放下来，一直到回到家里两人才分开。

装修雅致的私人病房里，此时就剩下两个人。陈培的的呼吸很轻，声音有些干涩的哑，显得弯下来的肩背更加瘦削。

“我给你添麻烦了。”

安静里的这一声显得很空旷，侯非对面的沙发上，一手撑着额头，目光沉沉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这是个麻烦，是他自己接手的麻烦。

陈培舔了舔起皮的嘴唇，虽然侯非坐着，但他却有一种被对方高高在上俯视的压迫感。他艰难地措辞着：“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出现今晚这种事，酒吧那边，我想继续做……”

侯非没有回答，依旧是面沉如水地盯着他。陈培低着头，感受到他冰冷厌烦的视线，脖颈垂得更低了。

在这煎熬的沉默中，侯非突然起身，走到他身边，执起陈培放在被单上的手。陈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缩回去，被侯非一个淡淡的眼尾扫过，顿时不再动了，乖乖地任由侯非仿佛查验物品货色一般地打量着他的手。

“你以前是爱格朗大师的弟子？”

这个久远的称呼让他露出一丝恍惚的神情，陈培轻轻地“嗯”了一声。

“怎么不弹了？”侯非的食指大拇指捏着陈培右手的中指，从根部缓缓摩挲至指尖。

指缝间传来被摩挲时产生的痒意，他的手指颤了颤，忍住抽回的欲.望，说：“有在弹，在给小学生家教。”

侯非：“我是说练习。”

陈培微微咬住嘴里的唇肉，然后平静地说：“我把钢琴卖了。”

侯非没问他为什么，终于松开他的手。陈培赶紧伸进被子里紧紧捏住，仿佛要驱赶手指上残留的触感。

侯非瞥了眼他的动作，没说什么，转而道：“酒吧那儿不用去了，你去酒店里弹钢琴吧。”

陈培微微睁大眼：“什么酒店？”

侯非：“我家的酒店，你说什么酒店？”

陈培立即反应过来是侯家酒店产业下的高级餐厅，于是点点头。对于侯非的帮助，他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感激的同时，又生出一种不安……